写着一行字的纸条在半空中轻轻晃动,何文涛抖了抖,连忙道:“记、记住了!”
“真的吗?”年轻人忽然笑了笑,“那你重复一遍。”
他明明弯起唇角笑了,笑意却没有半分到达眼底,一片冷然。
在今晚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何文涛的大脑近乎空白,此刻只好努力回忆着他的话:“要给你打电话,把、把女儿接回来。”
紧接着,夹在白皙指间的纸条便被甩到了他脸上,轻飘飘地跌下来,像一抹落进风里的烟灰。
“别忘了啊。”年轻人笑着说,“照顾小孩可是很累的。”
随即,他牵起何西的手,替她拿着书包,转身离开了这个乱糟糟的家。
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连半个屁都不敢放。
在脚步声消失后,他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他惊慌失措地关上门,然后落锁。
一行人离开这层楼,回到了郁白住的十二楼。
中途,严璟十分殷勤地接过郁白手里的书包:“我来拿我来拿!”
袁玉行久久没能回神,喃喃道:“居然还能这样,我的天,他敢给你打电话就有鬼了,报警肯定也是不敢的。”
小女孩则恍惚地回头张望,总以为自己看错了:“我爸爸他看起来……”
就像她一样弱小。
牵着她的大哥哥揉了揉她的脑袋,替她说完了未竟的话:“他一点也不强大,只是个子比你大一点,但完全不如你勇敢,不用怕他。”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其实根本无需多做什么,只要看上去比他坚硬,他就会自
()然而然地变得软弱。()
严璟忍不住插话:但说真的,小白,前面那会儿我也怕你,我现在终于理解小时候天哥为什么会问要不要留一批人跟你混了,你这气质简直是天生的,而且你看起来怎么好像真的在道上混过一样≈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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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行震惊:“什么天哥?什么跟你混?什么道上?”
“小白,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我说,你刚才把小姑娘掳走当人质的样子真的好、好熟练啊——”
“……”郁白瞪了一眼严璟,顺便纠正袁叔叔的错误观念,“哪来的人质?不要乱说,我是守法公民。”
他只是接走了何西去玩几天,还礼貌地给她父亲留了电话号码,提醒他之后来接小朋友。
于情于法,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好不好。
他一记眼刀过去,严璟莫名一哆嗦:“不是,妈呀,你现在连瞪我都变得可怕了,要不你还是把眼镜戴上吧?”
袁玉行附议:“对对对,戴上好,别吓到小姑娘了,她胆子小。”
还被大哥哥牵着的小姑娘茫然地眨眨眼睛:“我没有吓——”
她没能说完,因为郁白松开了手,表情无奈地去拿眼镜。
“嫌弃我是吧。”他随口吐槽好友,小声道,“戴上就戴上。”
他停下了脚步,小女孩仍在往前走,起初并肩的距离就交错开了。
原本走在最后的男人因而走到了郁白身边,也停下脚步,等待着他。
郁白听见耳畔响起一道认真的声音。
“不可怕,很好看。”
谢无昉好像把他随口说的话当了真。
刚展开的冰凉镜架停在指间,郁白有点意外地侧眸看过去。
浅淡的眸光蓦地撞进一片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泊。
近在咫尺的男人顿了顿,又说:“不一样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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