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往前走着。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厉南骁表情平和,耐心地等待着。
严璟起初一脸紧张,然后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不停地合上又睁开,像在上数学课。
郁白则出神地望着茶几上的那个小圆球。
这是非人类邻居回赠的礼物,通体灰白色的光滑小球,很轻,触感冰凉,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总之不太可能是个炸弹。
刑侦队长已经大致鉴定过了。
他推测大概率是个走后现代极简风格的装饰品。
郁白在心里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他确实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分针又走了一圈。
厉南骁突然开口:“昨晚的哭声是从几点开始的?”
偷偷打瞌睡的严璟猛地惊醒,对答如流:“她昨天肯定被我那一掌吓到了所以今天不来了!”
“……”郁白已经心如止水,破罐子破摔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厉叔叔,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在空荡荡的证据面前,郁白决定暂时放弃向警察求助这条路,另做打算。
“你当我今天是开玩笑吧,对不起。”
厉南骁却没有接话。
他定定地看了郁白一会儿,轻声说:“我前面过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孙天天的人了。”
郁白愣了愣:“楼下?阿强他们吗?”
从昨天回家开始,他还没下过楼。
天哥派给他的保镖一般是不会主动进小区的。
“不是。我听说是有一部电梯坏了,昨天下午出了故障,晚上他的人就守在那里,准备施工换新电梯了。”
厉南骁的语气很平常,透出几分关心。
“电梯急坠是很可怕的经历,事后出现应激创伤,不小心混合了幻想和现实,也很正常。”
说到这里,他温和地抬手摸了摸郁白的脑袋。
“你应该告诉我这件事的,即使不跟我说,也要把内心的感受对其他人倾诉,这样才能慢慢摆脱阴影。”
厉南骁笑了笑:“哪怕是找孙天天,也行。”
郁白就也跟着笑了。
“后半句一点都不真心。”
孙天天金盆洗手之前一直是刑侦队的重点观察对象,好警察和黑老大当然互相看不顺眼。
“嗯,我猜你也没有主动找他。”厉南骁并不否认,嘴角扬了扬,又问,“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郁白点点头。
虽然厉南骁以为他创伤应激而出现幻想是个误会,但总比觉得自己被耍了好。
被关心到底是件叫人感动的事。
不过,感动归感动。
郁白注视着厉南骁的眼睛,无比真诚地开口道:“别给陈医生打电话,她已经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