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山是大齐最冷的地方,且寸草不生,向来是重犯流放之地,他去那里,恐怕熬不过一、两年就会病死。
夏依宁笑道:「真是痛快!我真想看看那场面,他是罪有应得,不知夺了多少女子的清白,害了多少女子的一生。」
「我也是。」宣静霞的表情十分复杂,犹有愤慨和不甘。「我听王爷转述时,心中也是无比痛快,前世他将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活着每一刻都是受罪,我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即便他去了寒山,也难消我心头之很。」
夏依宁握住了她的手。「都过去了,他永远不可能再加害于你了,你也将那些痛苦的回忆都忘了吧,好好跟陵王过日子。」
她没有说出怀疑千允怀也是重生之事,反正他现在已形同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即便他重生而来,知道前世之事又如何?他也近不了陵王的身,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是彻底败了。
此时他定然会觉得疑惑吧,明明知晓未来,却步步皆输,像是有人暗中在与他作对似的,不过任他想破了头,定也想不到她也是重生而来,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身子,这才能好好对付他。
「你也是。」宣静霞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如今千允怀已成过街老鼠,不需要再担心他害宣家了,纵然因为容王拿不出受他指使的证据而定不了他的罪,可他也无脸面再在京城行走,如今他们一大家子都靠夏依嬛的私房过日子,听闻卓家觉得脸上无光,一直要卓容臻和千允怀和离,他们之间也没个孩子,我瞧着和离应是早晚的事。」
宣老夫人的大寿过去不久,程氏便找上门来,夏依宁对于有养育之恩的程氏还是很敬重的,见她来了,连忙相迎到里间。
不等她开口,程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豆大的泪珠就涌了出来。「宁儿,你跟我去看看嬛儿,求求你了!」
夏依宁看程氏的样子,心也突突的跳了起来,她连忙摁着程氏坐下,给她斟了杯茶。
「母亲,您先别急,喝口茶,顺顺气,慢慢说。」
程氏哪里喝得下水,她泣道:「我听说嬛儿犯了错,叫千二爷关起来了。」
夏依宁暗暗吃了一惊,千允怀如今还有什么本事,竟然把夏依嬛关起来?
她定了定神,问道:「母亲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程氏拿着帕子拭泪,摇了揺头。「我派大总管去了几次都见不到嬛儿,我亲自去了两次也没见到人,千二奶奶总说嬛儿病了,在休养,怕过了病气给我,不能相见,我总不能硬闯,况且我也不知道嬛儿在哪里,是死是活……」
听到夏依嬛可能死了,夏依宁也是一澶。「我明白了,母亲,我去跟婆婆和相公说一声,这就陪您去京城。」
她走一趟,不是关心夏依嬛的死活,而是为了程氏,前世和今生,程氏都待她极好,就当还这份恩情。
宣景煜闻言,派了宣恭、宣畅同行,不说他根本不想踏进千府去见千允怀和夏依嬛,就是夏依宁也不想他去,纵然他记不得前世之事,她也不想他见到夏依嬛。
京城离宁州不远,过午才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天色尚未擦黑便到了京城,程氏去过千府两次了,车夫熟门熟路的就到了。
夏依宁是第一次到如今的千府来,虽是五进的院子,可规模和宣家、夏家实在差距太大了,自小锦衣玉食、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夏依嬛,竟沦落到住在这样的宅子里,这恐怕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叩了门,夏依宁报上家门,小厮一听是宁州宣家,哪里还有不知道的道理?同在京城,陵王府如今最得宠的宣侧妃,娘家不就是那宁州城的宣家吗?
他连忙把贵客迎了进去,跟着去通报主子。
夏依宁见厅里空荡荡的,来上茶的下人只有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便知道如今千家的处境。
不一会儿,卓容臻出来了,夏依宁在陵王府见过她,是以认得她,倒是有些惊讶她还未与千允怀和离。
「宣少夫人怎么会来?」卓容瑧蓦地看到一旁的程氏,面色一冷,「夏夫人,你昨日才来过,今日又来,真把这儿当自个儿家在走了是吧?」
听她对程氏说话不客气,夏依宁也来了气。「千二奶奶,我母亲三番两次要见我姊姊都见不着,极是挂念我姊姊的安危,若今日再见不着,我只好去陵王府求见陵王,请他帮忙了。」
卓容瑧冷笑道:「夏依嬛犯了错,叫二爷关了起来,便是陵王来了,我们也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