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别来无恙?”男子对她微笑。
“呃……你好。”
她想起来了,自己见过这个人,有一次尉律奉派来美国参加商用展,她跟着来,当时接机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把公寓的钥匙交给小周,他会和你的房东联络,也会处理屋里的物品,有纪念价值的,他会寄回台湾。”尉律道。
车子往机场开去,四周景物不停掠过,惠儿在尉律怀里睡得恬熟,他抱着惠儿的姿态那么娴熟,就像常这样抱着她似的。
“生下惠儿后,我曾忍不住带她回台湾一次。”她幽幽地说起。“我远远的看着加恩,心里很激动,很想告诉他,他有妹妹了,但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没去打扰他。”
“都过去了。”他的手滑过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以后不会再有人分开你们。”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这正是她祈求的幸福,然而他心中的阴影呢?那个她背叛了他的莫大耻辱呢?难道会是一笔勾销?
他亲手毁了她的幸福,她没办法原谅他,那跟依然爱着他是两回事,他的不信任深深伤害了她,这令她夜夜心痛,不是几句柔情的话可以抵消的。
“大肚子的时候,生产的时候,你靠什么生活?”感觉到她的抗拒,他也不再试图握她的手,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纵然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但她的背叛仍是他心中的痛,他爱她,但原谅他还做不到。
“我把结婚戒指卖掉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尉律浑身一震,瞪视着她。
戒指是他订购的,当然知道价值,七位数字的钻戒,也是他们婚约和爱情的象征,她竟卖掉了?
“一个离婚女人保留婚戒做什么?”他错愕的表情令白允芃觉得很开心,她就知道他没想过这个可能,他大概以为她会永远保留婚戒吧。
要卖掉戒指时,她确实挣扎了许久,可一想到他可恶的怀疑令她失去了幸福的一切,就认为自己没必要留恋。
“做得好。”他冷冷的说,生气的别开脸,不愿再看她。
这女人……是因为不爱他了,所以可以轻易卖掉婚戒吗?那么她大可以拿掉孩子,为什么要生下来?
难道是因为……她以为那是骆康德孩子,所以生下来,而生下后,发现时他的孩子,所以没办法跟骆康继续交往?
“该死!”他感到喉头一片紧缩,不由得低咒。
“哇哇哇……”
怀里的惠儿忽然哭了,尉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怒火传给孩子了,连忙拍抚她。
“惠儿不哭,乖……”他哄孩子哄得手忙脚乱。
“我来抱吧。”她好笑的看着脸罩寒霜的他,没想到卖掉婚戒可以让他气成这样,真是太值得了。
他紧绷着俊颜。“不需要,我的女儿我自己抱。”
她又忍不住笑了。“随便你。”她乐得清闲,反正他都没尽到爸爸的责任,现在他多尽一些也好。
飞机已经平行飞行十五分钟了,白允芃有点担心,频频起身看向后面座椅的女儿。
“惠儿不会有事,你就不能放松一下吗?”尉律握住她的手,用了点力道,强迫她坐下来。
“我尽量试试。”她坐了下来。干涩地说:“毕竟我已经上紧发条三年了,一时之间要放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放松。”
尉律安排了一名专业保姆和他们一起登机,负责照顾惠儿。
她觉得没必要,但他坚持,理由是,惠儿有可能因为不习惯长途飞行而吵闹,会影响到其他旅客,那位保姆则有一百种安抚小孩的办法。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不该隐瞒我。独自生下惠儿。”他硬声说道。
该死的,她大可以拿他的赡养费过好日子,但她一毛都不要,这算什么?
“当然——”她把手握紧,压抑心碎的感觉,倔强的回道:“这当然是我的错,在你的字典里,有“自我”以外的字吗?”
尉律瞪视着她。“一想到你独自在异乡生孩子,我的心就会发痛,你就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惩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