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律——”她淡消炎对他飘去一眼。“离婚协议书上好像是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记得吗?”
“你可以再记得清楚一点!”他恶狠狠的说着反话,这个故意表现得对他满不在乎的女人,此刻他只想吻得她求饶。
“我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她咬着唇,黑眸迎向他。“你说要跟我离婚时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顿时,车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尉律瞪视着她,同样紧抿着唇。
三年前,他亲眼看到她躺在骆康的怀里,事实胜于一切,不是吗?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和骆康后来没有在一起?她获得了自由之身,反而一个人离开了台湾,为什么?
“蕾德莎修女过世了,你知道吗?”他相信这个话题不会刺痛他们,他可以感觉得到,此时此刻,他们都太脆弱了。
“我不知道!”她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蕾德莎修女在清境山上的小教堂服务,有一次,他们要找民宿却迷路了,借住教堂,慈祥的修女亲自煮了晚餐招待他们。
后来,他们每隔几个月就会找时间上清境一趟,在教堂赖个几天才下山,他们戏称为“养心之旅”。
生下加恩才两个月,他们就喜孜孜的抱着加恩去给修女看,那时候的他们好幸福。
“一年前。”他的眼神注视着前方漆黑的街道,满街是垃圾。“我参加了她的丧礼,心里想着,如果你知道,一定会回来。”
“当然,如果我知道,说什么也会回去……”一股难受的情绪涌起,她吸了吸鼻子。“你没试图通知我,对吧?”
他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真有留下线索?”
换她轻哼一声,“你现在不也找到了?”
他瞥了她一眼。“我花钱请征信社调查的。”
她的声音消逝了。
没错,三年前她在气愤伤心之下,确实走得很干净,故意一再搬家,最后还把户籍选到俐颖老公的堂姐夫家,蓄意让人找不到。
“我真没想到你会离开台湾。”他还是看着前方,维持语气平稳,不让澎湃被她看见。“我以为你在台湾,当我决定离开台湾时,是带着一种离开有你在的地方的心情走的。”
她昂起头来,心中一阵酸涩。“这一点,我们倒是很像。”
不过,都过去了,没有他的时间虽然难熬,她也熬过来了。
把车停好,她抽出车钥匙。“到了,下车吧。”
下车后,她打开后车箱,提了一袋东西出来。
尉律也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把自己的行旅袋甩在肩上,顺便掠夺了她手中那一袋沉甸甸的东西。
他蹙起了眉心。“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只是一些日用品——”她心跳得好快,他可千万别打开。“清洁剂、洗衣精,洗发精、沐浴乳之类的。”
见他没说什么,也没有打开,她才放心。
“公寓在三楼。”她带路,拿出公寓大门钥匙打开简陋生锈的铁栅栏大门,两个闹大的黑人与他们擦肩而过,看了他们一眼,走出公寓。
他默默跟着她,黑眸锐利的扫视着破旧的公寓,油漆剥落的墙面、裸露的灯泡,他没放过墙上可怕的涂鸭和摇摇欲坠的两光电梯。
暴力、毒品、堕落、枪声……一个典型的犯罪摇篮。
他的心又是一一阵紧缩。
他竟然放任她住在这种地方三年——
想到那两个黑人,他的下颚一束肌肉抽搐着,如果她住在这种地方有什么不测……他无法再想下去,那不是他所能负荷。
“怎么了?”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极为不规则与沉重,她看着他,看到他紧蹙的眉心。
“我想你并没有找过我,没有试图要我帮助你。”他是指离开尉家之后,没有说得很明白,但他想她懂,这点默契他们还有。
“都无所谓了,不是吗?”她挺直了肩膀,瞬也不瞬的回望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加恩,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找她?还是,他根本就不会来?
“如果你跟我联络,我不会让你过这种生活。”他阴沉的看着她,对她的选择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