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抱起小婴儿,忽然感到一阵鼻酸,他父母一定已经罹难了,否则绝不会弃他于不顾的。
这么小呵,可爱的脸孔不足她手掌大,失去父母的照顾,他要怎么长大呵……
她蓦然又想到了公孙河岸,那个一直被她讨厌着的男人,他是否也是在这么小小一丁点大时即被遗弃了?他又是怎么长大成人的呢?
而她,除了由衷的排挤他,可曾花过一点点时间想想他的彷徨与无助之处?
“对不起……”磨蹭着小婴儿的脸庞,她不知道自己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而说的。
雷荣森终于用正眼看她这个从大都市来的天之骄女了。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是他的妈妈。”他开她的玩笑,感觉一脸媒灰的她,反倒比平常艳光四射的她动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眸子炯炯有神,她的眸子则晶晶亮亮,好像有些什么在发酵,然而又不太确定。
蓦然间,黑狗狂叫,吓了她一跳,手一滑,差点让小婴孩掉了下去。
他稳稳地托住她的手,承接住婴儿的重量。
他的手掌一触碰到她的,她就像被电了一下,滑过心房那阵奇异感受让她的脉搏加快运行。
她愣愣的抬眸望着他,看到他唇边的微笑,心里蒙胧的感觉到,爱神的箭已经射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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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第二天傍晚回到庄园,婴孩已经交给灾区庇护中心处理了,他们会找到婴儿其他的亲人,这点毋需他们担心。
黑狗则被他们带回了庄园,取名小黑,一路上都跟公孙映文亲热不已,让她有种想把它带回台湾养的冲动。
她居然会对一只狗产生了感情?
她从来就对动物不感兴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变了,真的变了,是雷荣森改变了她,绝对是他……想到这里,她心头泛起了一阵甜蜜。
每个人都对他们的归来松了口气,宋雅扉一脸的望眼欲穿,还有吴芝娴,一看到他们回来才总算肯去睡觉,而一家之主方年崧只是责备了几句就开始与雷荣森讨论起有关灾区的一切,他准备捐一笔款子给那些可怜的灾民,
在这其中,只有方老太太不然。
她从一开始就冷言冷语,对他们的行为不以为然。
“以为演好人大家就会忘了你书死小芃的事吗?”方老太太冷哼着,“不要以为跑去救几个人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说到底,还不是要年崧捐钱好让你沽名钓誉,被我说中了吧?外人不知情,还以为你真有那份心哩。”
每个人的表情显然都对老人家动不动就藉题发挥很感冒,但碍于她毕竟是长辈,且年事已高,大家都容忍着。
偏偏,公孙映文认为自己如果再听下去一定会脑充血,她不想再听了,她也不认为人老了就可以不讲道理、扭曲事实。
说起来,在损人这方面,这位老太太可说是才华洋溢啊,这都是让大家宠出来的,绝对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奶奶,您真的了解灾民的感受吗?”她直视着冷哼中的方老太太。“您真的认为他冒着生命危险进去灾区只是为了沽名钓誉吗?”
方老太太怔忡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瞪着出言不逊的公孙映文。“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公孙映文扬了扬眉梢。“我跟他进入了灾区,那里热得像人间炼狱,如果他要沽名钓誉,大可去俱名捐款,没必要冒险,至少他这份心意比您在这里说风凉话强多了。”
“你——”方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怒瞪着公孙映文,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客人居然敢顶撞她,这个客人还是她已逝心爱孙女最好的朋友,这个事实让她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奶奶,我再请问您,如果今天您流落街头,连餐饭都没得吃,有人给了您一碗饭吃,您会觉得对方在假好心吗?”公孙映文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