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肯的。"官另竣的眉心深蹙着,他双手交握成拳,紧紧拧着。
老人家很固执,坚持不入院,他曾说,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家里,任何人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爷爷的性格,就跟他这个孙子一样拗。
离开宅邸,雨丝依旧绵绵,司机驾着轿车过来接人。
车里,一片凝肃,气氛沉得化不开,官另竣凝视着前方,除了规律摆动的车窗雨刷,车厢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总经理——"刘菩洁清了清喉咙试着找话题攀谈。"有部电影……嗯,我听说口碑不错,您……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电影?"
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邀请他,希望自己能陪他出去散散心,让他暂时忘却忧烦。
她侧着像首看他,温柔的凝视箸他探幽的黑眸,等待他的回答。
"你自己去。"许久,刚冷的声音从官另竣唇中逸出,毫无表情的脸孔仍旧直视着前方,眼里的寥落却更真切切。
她不敢搭腔了,连叹息都不敢,他的神魂显然不在这里,她要如何才能安慰他呢?
"碧甬云天、黄叶地、满地开花二十一、六、二五七、二八二九当兵去……"
紫堂冬嘴里胡乱诌着往湖畔走去中的郁闷企图扫去胸
有位女客人说把丝巾掉在湖畔了,她要去替客人找回来,据说那条丝巾很昂贵,是女客人的老公送给她的四十岁生日礼物,也是他们结婚满二十年的纪念,意义重大,她奉命非找到不可。
当然,她的郁闷不是因扼要替客人找丝巾,而是因为早上她拨了一通电话回日本紫堂家的原故。
她真恨自己干吗手痒,禁不住想念大妈的心情拨了那通该死的电话。
管家告诉她,她大哥紫堂夏和大嫂裴心亮还在希腊渡蜜月,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她父亲和几位政府高官在关岛的乡村俱乐部打高尔夫球,而她心心念念的大妈则偷闲和朋友到北海道泡汤去了。
她气愤的把电话挂断,,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生了好久。
全跑去渡假了,都没有人关心她,她不见了,他们居然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死活,还有心情玩?
难道他们不记得她的生日快到了吗?大妈今年不帮她办生日派对了吗?她的大学死党都等着参加呢,要是就这样无疾取消,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真的好过份,她只不过是一时心情不好离家出走,他们就不要她这个紫堂家的女儿了吗?
好,既然没人关心她,那她也不要回去,干脆就让她老死在台湾好了,反正她是在台湾出生的,生在这里死在这里,也算有始有终。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哦,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在紫堂家的存在价值的她,首度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怀疑。
大妈不疼她了吗?呜呜……她可以接受小夏哥别有所爱,可是她真的不能接受大妈不疼她,虽然她已经不再是个需要妈妈保护的小女孩了,但大妈对她来说格外重要,她一辈子都想拥有这份甜蜜的母爱。
少女时期她甚至常常会幻想,她是大妈生的亲女儿,小夏哥才是外面抱回来的私生子,然后,她要和大妈有着一模一样的圆脸孔,走出去,人家都会惊叹的说她们母女长得好像!
但这些毕竟都只是幻想,除了乐天派满像她大妈之外,她的长相和大部份的性情都承袭了生母,有一种别人很羡慕的潇洒风情,漂亮的眉自更是她大妈常拿来夸口的紫堂家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