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锜在意识恢复后,先在脑中思考了一下才睁开眼睛。
他有太多事要知道了,最好让他一眼就看到维里,不然蕾蒂夏也行,最差的选择是奥立佛,因为那个心肠太软的老家伙看到他躺在病房上,肯定会难过得频频拭泪。
其实,有这些人关心他,他这一生也算夫复何求了,纵然有些感情永远得不到,他也不该抱怨了。
“你终于醒了!”
那是个他预期之外的声音,女性的、喜极而泣的,几近是雀跃的。
他的黑瞳在天花板打转了一会,视线往下移,再往下移,看到坐在病床边的人,她有点憔悴,居然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这是怎么搞的?
“你……怎么在这里?”噢,天杀的,他的喉咙好干好哑,就像他第一次使用声带似的,几乎快发不出音节来了。
“我一直在这里!”祈恩只想感谢上帝,她连忙拿出手机。“我得通知一个人,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我一样着急,天天担心你再也不会醒来。”
“等等——”他使劲地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困惑的看着她,有点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刚刚听到的。“你说——一个多月?我睡了一个多月?”
“是昏迷。”她纠正他的用词。“你昏迷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你的手术没问题,你的身体机能也照常运作着,你只是太累了,累积了好几年不曾休息,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听起来真离谱。”他有点着恼,喃喃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昏迷了那么久,那么饭店和餐厅怎么办?一定兵慌马乱了吧,他想,舒开的眉头又重新聚拢。
祈恩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他。“你在担心你的工作吗?”这个人果然是个工作狂魔。“放心吧,你侄子在替你主持大局,一切都很好。”
“那小子不是结婚去了?”算算时间,劲贤应该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结婚的,真可惜错过了看他当新郎倌的意样。
“听到你替元夫人挡了一枪的消息,他们都没心情搞婚礼了,他说除非你醒过来,否则他永远不结婚。”
他闷哼一声。“听起来蛮令人感动的,虽然我不太相信他的鬼话……对了,可以告诉我,我脸上那黏黏的东西是什么吗?感觉很不舒服。”
“喔!”差点忘了,都贴超过三十分钟了,她连忙把贴在他脸上的东西一片片取下。“是小黄瓜片!”说着,藏不住嘴角扬起的微笑。
“医生为什么要把小黄瓜贴在我脸上?这是什么新型的治疗方法?”真是匪夷所思。
“不是医生贴的,是我贴的。”她扬起了笑意。“因为你一直不醒过来,这里的空气比较不好,我替你做做脸。”
他不可思议的瞠瞪着她,感觉到眼角微微抽搐,她总是可以弄出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看到他的表情,她又笑了,愉快地拿起手机拨号。“元夫人吗?我是童祈恩,是的……他醒过来了……”
她低语说了几句,都是报告他病况的话,过程中他一直瞪视着她,直到她结束通话。
“你打给我大嫂?”他语气不善,还有点防备。
“她很关心你。”这是实话,在他被送进手术室时,她可以清楚看到元夫人的急切与焦灼。
他的喉咙一紧,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那是没意义的,就算关心也是因为他这一枪是替她挨的吧?
“我要吃东西。”或许是躺了一个多月了吧,伤口并没有很痛,不需要别人扶,他自己就可以坐起来。
“太好了,我刚好有东西可以给你吃。”她微笑打开冰箱,捧出一个蛋糕来,那委实不是他想像得到的。
他眯眼瞪她。
他说要吃东西,这小妮子居然拿出蛋糕?这是一个刚受过枪伤的伤患该有的待遇吗?最起码也该给他一碗热汤吧?她的做为真的都很出人意表。
“我们一起吃吧,我刚好也饿了。”仿彿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她打开蛋糕盒盖,是一个赏心悦目的香草蛋糕,刀子一划,切成两半,她公平的分配着。“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对了,要不要咖啡?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