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卫先生——”又惊又喜的狱卒不由得挑战起他自己的清廉标准来了。可以收下吗?这应该不算贿赂吧?人家都要出狱了,贿赂他这个小小的狱卒要做什么?不收就太不给面子了,更何况对方是卫先生哩!
轻拍狱卒的肩,笑意蹦上他瞳心,“放心,从这双手送出去的钞票,还没有人敢找麻烦。”
是的,绝没有人会想为自己惹来一片沙漠,在澳门碰上了卫天颐,就等于没有绿洲。
步出鸽子灰的建筑物,十部光洁黑亮的加长房车直列在公路上,引擎尚未熄火,显然不准备在此久留。
“卫先生!”蒋霖躬身向前,一个手势,一旁干练的属下随即将来自马来半岛的精致锡盘托高。
闪耀着光泽的伏特加置于香振林中,静待主人品赏。
“都来了。”轻勾嘴角,他早知办事向来一丝不苟的蒋霖在他出狱这天会给他来这番阵仗。
卫天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另一名忠心护卫尚龙已来为他打开车门,双腿才跨进车厢内,甜美声调随之传来。
“卫先生,方先生也来了,此刻正在酒店里等候着您。”这是他美丽聪慧的女秘书曾呈赫,早已端庄坐在车后座里的她,膝上摆着一台开启的笔记型电脑,显然预备将主人不在的日子逐一报备清楚。
“哦?雅浦那小子来做什么?”卫无颐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堪称温暖的笑意,冷调去了几分,“来嘲笑我三百多天的牢狱之灾吗?”
“方先生约末是太想您了。”曾呈赫以美丽笑容,纤美玉指轻按一个键,电脑荧幕出现一张九七年的分析营运表。
他终于出来了,没有他在的日子,整个澳门似乎也失去了生气,想到主人一年前莫名其妙地入狱,她就为他抱屈。
“开车。”曾呈赫对前座司机下达命令。
卫天颐懒洋洋地斜椅在真皮座椅上,接过曾呈赫递过来的另一杯酒,很满意他的属下都没有退步,他们还是一样敏捷、迅速、自动自发。
在他的黑暗王国里,没有挞伐这回事,只有分工合作,用最简短的时间分工合作。
“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点事情都没有。”他的视线瞥向电脑劳幕,知道那条直线代表着他的财富增值量。
“确实没有,只除了——”曾呈赫顿了顿,眼光陡升着不以为然。
“嗯?”懒洋洋的问号。
她不情愿地拉开唇线,“只除了庆柔今天嫁人了。”她引以为傲、为荣的主人与那一介平凡女子扯上关联,着实令她很不苟同。
“嗯。”单音节回复着更懒的音调。
曾呈赫在此刻涌上了严重的怅然,“卫天颐”代表着的这三个字,总是这样可有可无。
如果她曾期待他会显露一点点基本人性上的意见,那么她现在可以死心了,在魔高一丈的主人眼前,她最好永远扮演只问公事的好秘书。
车身疾驰而过,卫天颐的王国就快到了。
老天!殿下到底跑哪里去了?
华灯初上,穿梭在巨大的“雅浦酒店”内,罗甯甯眼花撩乱地在人群里被济来挤去,这一片纸醉金迷可真教人疯狂呀,看来中国人赌性坚强,确实不是说说而已。
别无他法,她只好找个秘密的地方启动秘密通话键了,再找不到殿下可不是好玩的,她的护熙在殿下身上,少了殿下她自己也飞不回去。
存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官官拾级而上大厅中央的庞大手扶梯,反正人来人往的,根本也没有人理她。二楼。哇!那一整排房间再度让她有昏倒之感,天杀的,这比她住的古堡还复杂。
如果她能找到间厕所就好了,那应该够隐留了吧,可是这间酒店那么大,天晓得她哪知道厕所该往哪个方向走,楼下那干男女赌客从她进门至今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害他想跟也没人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