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之事刻不容缓,接完圣旨的第二日,队伍就装备齐全出发了。
天刚蒙蒙亮,前头的车队已经出了城门,承德帝担忧许盛华的安全,特意派两千兵士一道出行。
架不住父母的爱子之心,武德长公主和靖平侯相送还是一路跟随着,直到出了城消失在视线中。
许盛华骑在马上,转身回望着高大威严的城墙,金色的曙光慢慢爬上了城门,照耀下的金陵城熠熠生辉。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看这座城,安静,祥和,散发着希望的气息,好像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天下人都想住进这里。
“县主~你在看什么?”
听书从前面渐行渐远的马车中探出头来。
“没什么,走吧。”
说着许盛华拽动缰绳,挥手扬鞭,跟上了行进的队伍,斗篷在迎面而来的冷风下扬起,迎风摆动像一面火红旗帜。
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路,人困马乏的,遂在林间扎营整休。带路的将士很有经验,选了一处地势平坦临近水源的作为营地。
许盛华找棵树靠着坐下,翻开手中的舆图,上面从京城前往肃县的路上做了不少标注,这是承德帝让工部连夜绘制的。细数着舆图上的标记,发现已然走了近半的路程,如今到了河南道地界。
“县主,快喝口水。”听到要整休,队伍一停听书就向人问了河道的位置接水去了,回来无精打采的坐在许盛华边上,抱着腿撒娇道,“县主,这外面一点儿也不好玩。赶路实在是太累了,原先听人家说京外景象有多么不同,这不都差不多嘛。”
许盛华不知怎么回答她,毕竟自己也是头回出京城。
安排好事务的苏唯景走过来,听到听书的话回复道,“还有大半的路程没走呢,听书姑娘别急着下定论。咱们这回任务在身,赶路是急了些,若是游玩定能让你体会出不同来。”
从来没有赶过这样久的路,许盛华也是烦躁的紧,恨不得和人打上一架舒缓舒缓。想到此行身上肩负的责任,受灾的百姓还在翘首以盼等着自己,努力扫平了心中的郁闷。
“县主,这地界荒僻,方圆百里都无驿站,今夜咱们先在此处扎营,待明日一早再出发。再走个两三日差不多就能进入陇右道了。”苏唯景将情况给许盛华讲明。
“啊?还有两三日才能到陇右道地界?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再走才能到肃县?”听书哀嚎道。
虽然是个丫鬟,可也是县主身边的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即使整日坐着马车,夜以继日的赶路,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许盛华摸了摸听书的头安抚她,对着面前正在生火的苏唯景感慨,
“从前只听说天下之大,如今也算是真真的见识到了,只是不知来回时间之久,灾区的百姓还等不等得。”
树枝凌乱的搭成圆锥,由小火苗越烧越大,燃成一簇火堆。天色渐暗,周围随队人员们陆续燃起一个又一个火堆,聚少成多,竟将这片的天空都染上了色彩。
苏唯景蹲在火前搓了搓手,缓解一下在寒风中冻得有些僵硬的肢体,“县主放心,本地的官员一直在全力救灾,也开了就近的粮仓,所幸还在冬日里庄稼都还没种下,百姓不至于整年颗粒无收。咱们此行多是一些收尾的工作。”
许盛华表示那就好,不会因为短暂的停留而误了百姓生计。忽然想起,今日一路来没有见到许世繁,询问他去了哪里。
听书蹲在那里默默吐槽,“世子非说要跟来照顾县主,这还没到地方呢,整日整日的不见人!”
“你们今日也未曾见到世儿吗?”
“县主,自今早世子说要先行一步后景再未见到过。”
“县主,世子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再等等吧。”
夜幕渐起,荒郊野外的到了深夜更是漆黑一片,就算是明月皎洁,星辰璀璨,这林间的树木早已将遮了大半,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更何况是个残月!
许盛华又等了好些时候,但许世繁还未回来,心里不免焦急。许世繁和自己一样从未出过京城,对外界没有了解,在金陵城中虽然有时会玩至深夜,可全京城谁不认识他靖平侯世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咦?那不是聆礼吗?县主,莫要担心了,世子一定是回来了。”听书见自家县主越发担忧的神色,眼睛四处观望着寻找许世繁的身影,见到聆礼和士兵们窝在一处,走过去叫他。
“听书姐姐,我不知道世子在哪啊。”聆礼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巴着。
听书一把揪住聆礼的耳朵,“让你跟着世子,你竟能将人都跟丢了,快去给县主回话。”
远远的苏唯景看见这幕,和许盛华打趣道,“县主身边的丫鬟竟生的如此泼辣,看来景不用担心县主会受委屈了。”
心里划过无数个省略号,许盛华面上还是笑笑。
“你自己跟县主说。”听书把聆礼推上前去。
许盛华面露不解,怎么了这是?世儿出事了?
聆礼顿时感觉不太妙,认真禀告道,“县主,傍晚我们返回来到队伍附近,世子说他要多带一会儿,便先打发我回来了,所以。。。。。。现在也不知世子去向。”
一听聆礼并不清楚许世繁的行踪,许盛华立即开口,“师兄。。。。。。”
苏唯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迅速说,“明白,县主。我即刻带人在附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