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凇坐在祠堂中提心吊胆,生怕这个活祖宗又给自己惹事,时不时的派人去打探消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同他的心一样。
终于,管家来说有人看见大公子从宫中出来,已套车去接了,太师命人直接从偏门将季明桓带到家祠里来。
季明桓下了车,也不看身处何处径直往里走去,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
“跪下!”
猛地一惊,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进宫前祖父正要动家法。暗道不妙,若是知晓推了圣旨,怕是家法要挨的更重了。有些苦恼,走上前在蒲团上老老实实跪下。
“孙儿言行有失,愧对祖父多年教诲,请祖父责罚!”
“我且问你,陛下找你做什么?可有受罚?”
季明桓先是微微摇头,而后跪立端直,双手交叠扶于额前,往下一拜,“孙儿拒了陛下的赐婚圣旨。”
“呯!”
是戒尺和椅子相撞的声音,季如凇差点没站稳,双手撑在椅子扶手处,将将站直了身子。用戒尺指着季明桓,“无法无天!圣旨你也敢拒!今日非得好好教育一下!”
“嘭!”
“嘭!”
“嘭!”
……
随着一声声有规律的声响,是戒尺隔着衣衫与皮肉的密切交谈。
季明桓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地一道道受了下来。渐渐地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让人分外不忍。
听到下人报信的季之恒来到祠堂,见到祖父下手如此之重,赶忙扑了上去护住兄长,声音带着哭腔,“祖父,大哥喝酒闹事的主意是我出的,您别打了!你要罚就罚我吧!”
在气头上的季如凇看着被季之恒护住的季明桓缩成一团,衣服上还有条条血迹,冷静下来,
“阿恒,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季之恒抱着哥哥将这几日他们与永安县主的退婚计划一一道来,“祖父,孙儿不孝,主意是我出的,怎能让大哥独自受罚!”
太师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指着季明桓道,“你问问他今日还干了什么!”
圣旨未下,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荒唐行事日后也不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盖了大印的圣旨,竟然敢拒绝,那是一不留神就要抄家灭族的!
季之恒也未料想兄长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抗旨!还是跪行到祖父跟前求情,“所幸陛下未降罪,罚都罚了,祖父就饶了大哥吧。”
季如凇甩袖离去,吩咐即日起兄弟二人禁足府内。
待季明桓伤养好后每日卯时一刻开始到书房报到,由他亲自教授,今年必须过了会试,否则这沧澜山季明桓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