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县主,您有空想世子去哪里,不如想想您等下穿什么,总共四套衣服,采衣,深衣和大袖礼衣都是少府监一早做好送来的,只有这襦裙让县主随着心情挑自己喜欢的,县主看看。”说着听书和闻诗将备好的襦裙一件件的拿给许盛华挑选。
“就那件水青色的吧”许盛华不知怎的一眼就看上了那件水青色对襟柳叶襦裙,脑中一闪而过那日站在院中竹林下的身影,不行,本县主怎么能和那个讨厌鬼穿一样的颜色,
“等等,还是要旁边那件藕色如意云纹的,兆头好。”
闻诗和听书听了都忍不住笑,“是,县主,要讨个好彩头。”
。。。。。。
“阿姐~阿姐~快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贺礼,保证比寰宇更好!”许世繁人未见声先至,兴奋的跑了过来,手里抱着长条的被布包裹的物件,神神秘秘的,“阿姐,今日刚拿到,还没来得及准备匣子,改日给阿姐补上。”
许盛华刚准备接过来一探究竟,张莫微走过来催促道,“县主,时辰到了,仪式要开始了。闻诗,快给你家县主检查一下妥贴了没有。”
“阿姐,贺礼我先拿走了,等仪式结束再给阿姐,我定要亲眼看见阿姐打开它的样子。”
穿戴整齐的许盛华往家庙走去,伴着笙乐,她看到那里坐着她的父母,师长,姐妹,充满期盼而又欣慰的眼神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的不真实感。就在此刻,父母经年的悉心抚育,师长多年的耐心教诲,姐妹常年的交心感念经时光长河汇聚成如今的模样……
许盛华一步步走到场地中缓缓行礼,跪坐,赞者张莫微为其梳头,等候作为正宾的昌隆大长公主。。。。。。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1)”
加笄,换衣,二加,三加。。。。。。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1),曰青酌甫。”
昌隆大长公主声音坚定而洪亮念祝辞曰,而后又小声说,
“孩子,姑祖母希望你永远明艳。”
。。。。。。行礼,聆训。。。。。。
“儿虽不敏,敢不袛承!”
许盛华站在场中央,一一行礼,看着周围的人对她微笑点头,忽然了然,所谓笄礼不过是告诉少年,“孩子,从此之后天地广阔尽情去闯吧,家人永远像今日这样注视着你。”
同样,冠礼也是如此。
大道如青天(2),寻不知何路,椿萱庭中茂,飒沓任我行。
只是…我该何去何从…
“恭喜妹妹,愿你今后所得皆是所愿。”仪式结束,许盛华就收到了张莫微的再一次祝福,两个小姐妹挽着手朝许盛华院子走去。
庭院中的丹梅已经绽放,不似红梅那样浓烈,却如丹砂,在冬日中暗自散发着芬芳。
许盛华看着张莫微盯着那处墙角有些出神,跟着看过去见到那树丹梅,遂想到自己的老师崔聿,
“老师最喜爱这丹梅,说它赤诚热烈,刚直坚毅,种的满院子随处可见。”
“我知道,崔先生爱梅何人不知。”张莫微下意识的回答,随即又小声呢喃道,“是啊,何人不知。”
像是无意识的重复,又像是劝告自己。
“前几个月和世儿去拜访老师,正巧见老师在亲自修剪梅树。阿弟便向老师讨了两株回来,想要亲自体会体会养梅的乐趣。一株栽在他院子里,另一株就栽在我这儿了。”
许盛华向她解释这株丹梅的由来,突然想到自己怕是触及到张莫微的伤心处了。
自己这位好姐姐,乃是当朝礼部尚书大人和夫人的小女儿。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3)。张大人早早就定下了儿女的名字,君慎,莫微。只是在现今国子监太学博士张君慎大人十六岁时,张夫人才给他添了个妹妹,故而张莫微在家中很受宠爱,连婚事都因着她自己的意愿一拖再拖。
旁人都道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天仙一样的人物,世间凡夫俗子都入不得她的眼。许盛华却知道,这位张姑娘,在未笄之年便喜欢上了崔聿。崔大人今年已三十四岁,至今未婚,传说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许盛华正不知如何将张莫微从情绪中拉出来,许世繁抱着他的贺礼就到了。
“阿姐,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