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混说什么!竟如此败坏家族名声!”司靳贺说着也急忙叩首道:“皇上,老臣家中子嗣不多,皆一视同仁,并不曾亏待与他!昨日之事若非他所为,那便是王爷为他撑腰,老臣……求皇上为老臣做主!”
司诺从没经见过这种事,心里害怕,但听到父亲竟要将事情引到王爷身上,顿觉不妙,又想起之前王爷说过父亲是皇后一派更不敢大意,三叩首道:“臣入王府不足十日,府中美妾都强过微臣,何来王爷会为臣撑腰之说?求皇上明鉴!”
“逆子!你竟如此混淆视听不知悔改!”司靳贺恶狠狠的瞪了司诺一眼,眼神里满是难抑的阴狠。
他昨日在宫门落锁前与皇后商量过,他口口声声保证司诺必定不敢辩解,才故意状告他想以此反制黎潇,可没想到他竟这般伶牙俐齿的扰乱计划,之后可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
司诺垂着眼帘心中寒凉,眼中泛起了薄泪,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他,可也从没想过父亲会将他告上朝堂,会如此冤枉与他……可他不能退,他若此时不在皇上面前辩个清楚,父亲怕是就要针对王爷了!事因他而起,他绝不能连累王爷!
再抬起头,司诺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四叩首道:“皇上,司相所说并非实情,臣因不能习武,自小司相对臣便是动辄打骂,一月里有半月居于柴房度日,可如此,微臣也不曾说过父亲半个不字。如今婢女死了,父亲竟怨是我下了毒手,试问父亲您从未教我武功,我手无缚鸡之力该如何下手?”
司诺说最后一句时看向了司靳贺,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他就想问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父亲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推出来?他为何要将他推出司家,为何至此仍不肯给他一条活路……
看着司诺轻颤的肩,黎潇心如刀绞,他一直知道司家待司诺不好,可他不知道这些事压在司诺心里竟让他如此委屈,他想将人抱进怀里,他想替他抗下所有事,他想……杀了司靳贺!
“咳。”黎澜是第一个发现黎潇表情不对的,适时的轻咳一声,先是对着皇上拱拱手,后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司靳贺语气风凉道:“如此听来,司相的状告怕是站不住脚,不如把那尸体抬上来瞧瞧。”
黎澜在这时插了话,朝中贤妃一派立即有了附和之声。
王府的礼盒被侍卫提到殿前,打开盖子赫然是一颗齐颈而断的头颅,瞪着眼睛像是在看所有人。
“这刀口齐整,怕是儿臣都做不到。”黎澜上前看了看,旁若无人道:“这般力道怕不是王妃所为,而是……”
黎澜话里有话,明显指向黎潇,这便是昨晚定下的计划。
把事情推给黎潇,先将他推上风口浪尖,这样皇后只会顾着看戏而不会急着拱火,最迟到明晚探子就会回京秉明边关即将失守的消息,皇上绝不会在战前拿黎潇怎样,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到时黎潇直接离京,皇后也来不及做手脚,如此她也会迁怒于司靳贺,届时这老家伙孤立无援便再难立足了!
“皇兄此言何意!”黎潇冷声出言回击。
“皇上,儿臣觉得此事还有待细查,看这尸体便知司相肯定冤枉了王妃,至于黎潇……怕是不得不查!”黎澜了解黎潇,这番话出口也是想将司诺先摘出去,然而,司诺不想!
“皇上!微臣还未说清司相状告微臣之事。”司诺在黎澜说完之后立即开了口。王爷明明说兄长与他关系尚可,但朝堂之上这般对峙只怕会对王爷不利,他不能看着王爷被怀疑,只能将事情再引回自己身上。
想着,他五叩首道:“王爷不喜微臣,因此小桃子虽是陪嫁,却自进府之日起便被派去做了粗使,臣直到昨日也才见了她一次,臣尚且没有杀她的理由,王爷就更不会因臣杀她了。请皇上明鉴。”
“皇上!”司靳贺也有些心急,忙开口道:“司诺是我亲子,他笼络人心的本事老臣最是清楚,王爷怕是被他蒙蔽了什么都肯为他做的!”
这话一出便耐人寻味,初听是说司诺蛊惑了黎潇,可细听这句什么都肯为他做,于朝上便是极度危险的,因为在这殿上,所有人都只能为皇上什么都肯做!
司诺心中一紧,终于确定了父亲是在害王爷,便问道:“父亲,我若如此会笼络人心,为何从不曾得到过您的半分疼惜?试问,为何我秋末科举初试已过,您还要将我嫁到王府,而非留在府中光耀门楣?”
司诺加重了语气,担心皇上会因父亲的话生出疑心,便说的更加尖锐直白,随后才六叩首道:“皇上,微臣并非无才无德之辈,司相此举微臣至今不明缘由,还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