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觉盐引之事不可为。”司诺握着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他很清楚,如果黎潇想做,那此刻的劝说无疑与他相悖,若再传到父亲耳中,他便是两边都得罪了,可相较而言他更怕王爷因此受害。
黎潇将司诺的表情收入眼中,拉过他手中的缰绳,让两匹马并驾前行:“本王不会掺和这等小事,爱妃放心。”
黎潇故意用了‘爱妃’二字,因为他发现司诺不止善良,还很通透,他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这在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中非常重要!
司诺耳朵烧红,见黎潇心情不错,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王爷若不急,臣,想吃那个。”
司诺声小如蚊,向王爷要了糖葫芦,当街这般实数不像话,但这事就要当街做才好,司闲坠马的事给他提了醒,市井之中消息传的最快最易人尽皆知!
黎潇嗤笑,在小摊前丢下一两碎银买了糖葫芦,转头再看司诺,却见他的脸已经红透了,不禁笑问:“爱妃是要本王喂你?”
黎潇说着当真将糖葫芦递到司诺唇边,司诺本就红透的脸更红了,见惯了他面无血色,此刻倒是好看许多。
司诺做不出这样不合理数的事,但在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时,他却心下释然的咬了一小口,想着若能传出王爷宠他无度就更好了。
“天凉,先回去吧。”黎潇将糖葫芦递给司诺,没再耽搁。
“恭送王爷。”司诺微敛眼眸,看着手中的糖葫芦,露出满足的浅笑,清雅羞怯,惹得黎潇心下动容,他还没见他这般笑过,只是因为一个糖葫芦?
“晚上本王再给你带几个回去。”黎潇说着上前替司诺紧了紧披风。
司诺点头,心中隐隐地期待着。
然而,直到他这短暂一生了了结束,却再也没吃到过。
你想跪就在这跪着
目送王爷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司诺这才笨拙的调转马头向卖糖葫芦的摊贩要了一张油纸,小心的将糖葫芦包起来,笑容久久的挂在唇角。
直到回了王府门口,从马上下来时他才想起自己摔伤了腿。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福安迎出来,担心侍卫没跟上再出什么事。
“没事,让福总管担心了。”司诺说话时笑容还没散去。
“您没事就好,小厨房正热着粥,老奴这就给您送过去。”福安见司诺开心,语气也不自觉的轻快了几分。
“好。”司诺没说自己受伤,待喝完粥才开始处理伤口。
膝盖处擦破了一大块皮,血已经濡湿了衬裤,他暗自责怪自己没用,小心的用了些王爷的伤药,又挽起袖子给手肘涂药,手肘的位置不太方便,折腾了好半天才止血。
待收拾妥当,司诺这才安心的坐在桌边,打开油纸又咬了一小口,心满意足。
直至入夜,黎潇才一身酒气的回来,司诺起身迎上前,接过他带回来的糖葫芦,扶他在桌边坐下:“厨房备了醒酒汤,臣去拿……”
司诺话还没说完,黎潇便将他扯了过来,跌坐在黎潇腿上时,手肘蹭到了衣服,又是一阵烧疼,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而是小心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让您不高兴了?”
“你可知你嫁进来时,你们司家是嫁一送一?”黎潇神色严肃。
大婚当天他喝的酩酊大醉,刚才回来先去找了福安,才知道小桃子曾在门口随时准备着陪侍,虽然被福安发现及时赶走了,打发到偏院不让她再来东苑伺候,可这用意却是不言而喻。
“臣……知道。”司诺脸色发白微微点头,他虽是刚知道不久,可这事就像插在他心头的尖刀,他不知该怎么说,也没防备黎潇突然问起,还想着等再过段时间兴许可以说明白。
黎潇面色陡然阴沉,一把推开司诺冷笑道:“你们司家真是好算计!看在你今天和本王说了句实话的份上先饶了你,但那贱婢……”
“求王爷别怪小桃子!”司诺见王爷生气,更怕自己笨嘴拙舌的说不清缘由,只好跪下求道:“她只是下人,只能听安排行事,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