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书读不少,有什么难题便让她来答,如此将军府只会想,一个庶女都能读书,那嫡女自然只会更好。
可没想到,都还没派得上用场,就先让她失了面子,什么嗷喔好,如此不端庄……
“这位姑娘是?”
“是生娇的七妹。”
“原来是韩七姑娘。”
见生湮没动作,庄氏压低声音,恐吓意味十足,“行礼。”
“嗷嗷嗷。”生烟随便福了福,“见过少将军。”
庄氏见生烟那极为糟糕的行礼,还有那个没有意义的嗷嗷嗷,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叫来,万一他以为侯府千金礼仪皆如此该如何是好,这不是害了自己女儿吗?
“少将军莫怪,生烟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着,前年大病过后,脑袋就不太好使,念过的诗书虽然记得,但府中规矩却忘了大半,我跟侯爷怜惜她早年丧母,不忍心对她太严厉,倒是让夫人跟少将军看笑话了。”
景仲轩一笑,“无妨。”
庄氏见他真的不介意,倒是松了一口气,“生烟,端茶。”
端茶……在一旁站得脚麻的生烟倒了茶,小心翼翼端在手上,忍耐着热度,走到了景仲轩身边,“少将军,请。”
生烟只专注在手中的热茶,却没注意到脚边的石椅,也不知怎么拐了一下,耳边只听到一阵惊呼声,她才知道自己把那热茶尽数倒在他的手上。
茶汤很烫,男人即便肤色较深,但也烫出一片红。
汪氏着急地拉起儿子的手,“娘瞧瞧。”
庄氏喊着,“来人,来人,拿凉膏来,快命人去请欧阳大夫。”
韩生娇虽然担心,但两人终究还没名分,不好意思过去,只能隔着石桌看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一片女人惊叫声中,生烟一把拉起景仲轩走出水榭,又在一阵目瞪口呆之中,把那烫伤的手放入湖水。
“水有点冷,忍着点,烫伤泡水最有用了,等一下就不疼。”
男人不置可否,“烫伤浸水,倒是第一次听说,七姑娘怎知此法?”
生烟张了张嘴,最后向上吹了一口气,鼓起脸颊,嘴里嘟囔着,“因为我有许多你没有的智慧。”
“看来姑娘定是熟读四书五经了,失敬,失敬,我自幼好动,除了兵法之外,其他都不爱,四书五经坦白说,一本也没念过。”
“四书五经算哪根葱,我懂的比那厉害多了。”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只是个卑微的庶女,怎能如此大言不惭,幸好这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
早春湖水冰凉,浸了一浸,那火热之感便褪去许多。
过了一会,景仲轩已经不觉疼痛,接过丫鬟递上的干净布巾将手擦净,便又走回去。
面对一亭子女人的关心,他笑了笑,“不碍事。”
庄氏想,那就好,大概是武人之家,所以不是太介意,看将军夫人又对生娇很满意,彼此意合的婚事应当不会生变才是。
又看了看景仲轩,神色尚佳--看来外传少将军喜怒无常,动辄杖罚,大抵是有人挟怨报复,不足为信,不然光是生烟那丫头刚刚闯的祸,便足以让他勃然大怒了。
幸好,幸好。
“提亲的话,是不是该给点信物为凭?”
庄氏闻言,掩不住心中欢喜,“有的话自然是好,要不等说媒那日一并给倒也是可以的。”
就见景仲轩一个示意,景家小厮便递上八锦盒给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