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王爷就在大门里,她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许玉颜的丫头见自家姑娘脸色不好,连忙说道:“你这嬷嬷好生无礼,这位可是甄部三司许大人的千金,也是许太妃的娘家侄女,现在是文亲王侧妃,还不快点过来请安。”
“侧妃?”张嬷嬷装出困惑模样,“姑娘怎么如此好笑,大黎国律,主母点头喝茶,妾室才算正式收入门内,口口声声说是王爷侧妃,老奴倒想问问,许姑娘可给王妃敬过茶?”
许玉颜语塞。她虽然见过王妃几次,但若说下跪奉茶,那的确没有。
莫安华出京后,她才粉轿入门,给太妃奉过茶,给王爷奉过茶,可却是没给主母奉过。
张嬷嬷继续说道:“那可真好笑了,口口声声说是甄部三司许大人的嫡女,怎么连这基础法条都不知道,我大黎国女子何时变得如此不知羞耻,主母没点头,不能算侍妾,就算伺候过王爷,充其量不过就是个通房,老奴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分,既然跟了王爷,那就别再说自己是哪家小姐,甄部三司,买来的官儿就别挂在口头上炫耀了。”
许玉颜脸一阵红一阵白,姚吉祥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一年多,许玉颜仗着自己有个太妃姑姑,又住在盈庭院,性子越来越嚣张跋扈,俨然把自己当成正妃,下人见风转舵得厉害,对她都行正妃之礼,两个月前还发作了一次,把钟良女活活打死了。
此刻看她被王妃的奶娘骂,虽然是低着头,内心却是说不出的爽快。
“没投帖就直接上门,没敬茶就说自己是侍妾,不懂规矩就多学点,乘着文亲王府的马车出来丢人现眼呢,还有,王妃受茶前,别再说自己是侧妃还是什么东西,通房就是通房,婢妾而已,别自己抬高身分。”
许玉颜气得全身发抖,转身想上车,可转瞬间又想到姑姑的交代,让她来看看王爷可好。
王爷到馨州已经快一年,只在最开头写了信,后来都是让人传口信而已。
姑姑派人密访,见王爷多有出门,虽然便服侍卫甚多无法接近,但看气色还是不错,便对她道:“玉颜,你去给姑姑看一下,若是文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就带他回来,让他在莫安华身边,我始终不放心。”
别说姑姑不放心,她也不放心。
入府一年多,虽然不算受宠,但王爷已经让她入住盈庭院,只要王爷与莫安华继续离心,将来的世子,一定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
她想到这里,立刻按捺住刚刚的愤怒,“我虽然没给王妃敬过茶,但太妃跟王爷却是承认我的,不信,嬷嬷可问姚吉祥。”
张嬷嬷又是一笑,“姑娘不用多言,王妃身分尊贵,可不是谁都能见,若是罗婉仪,刘婉仪,姚吉祥,张吉祥,孙良女,梅良女,钟良女,这七位侍妾想来拜见主母,王妃都欢迎,至于婢妾,那就算了吧,没名没分的,王妃可没空谁都见。姚吉祥,请。”
姚吉祥陪着莫安华坐了一会,见她心情不错,这才小心翼翼问起弟弟之事,却没想到莫安华根本不放在心上,完全是自家爹爹紧张过度地小题大作了。
要是没经历过,贺文丞真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这样恐怖——莫安华刚开始只是哼哼,接着唉唉,然后是惨叫,从傍晚痛到天亮,直至快中午,这才听见小娃呱呱落地的声音。
先是女儿,再是儿子。
产婆跟医娘一人抱一个,都是喜上眉梢,“恭喜王爷,小少爷,小千金,正是一个好字。”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有孕消息并没外传,不过产婆跟医娘都是莫太太派来的,自然知道宅中主人真正身分。
当初请丁大夫,以为是天热中暑,没想到一搭手却是喜脉。
莫安华高兴不说,那些嬷嬷跟丫头也都喜上眉梢,他当然也很开心,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
因为叶太后设陷,两人婚后感情不睦,他后来虽然纳了妾室,却由于刑部事务繁多,也没怎么去过夜——世子之位不能无人,若他一直没儿子,迟早要从哥哥们的孩子中挑一个过继,到时叶太后自然会想办法让他过继五哥的孩子,那么她念兹在兹的亲王之位与九世富贵只不过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她亲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