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觉得小叔绝对不会看上凤儿,别说凤儿容貌资质平庸,这闹事脾气,谁也担不起,没名没分,什么都还不是,就明目张胆跑来找暖床丫头的麻烦,如此善妒,实不聪慧。
所幸这处偏僻,姨娘们想看什么有趣的传记,也都是命丫头来取,不会有什么人,不然要是让人知道她汪姨娘大张旗鼓的带着表妹来看意中人的通房,她的脸要往哪里放。
“长得如此妖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怜儿吐血,居然开始人身攻击了?俺长得美不行啊,谁来告诉她,这死没礼貌的臭丫头是打哪来的?
“表姊。”韩玉凤气恼的喊。
原来是汪姨娘的表妹。
“这丫头我瞧着就不舒服,不能让牙婆带走吗?”
“凤儿,你听一回表姊的话,再怎么讨厌,也得忍一忍,你既然想嫁小叔,就别惹他心烦,等你当了妻妾,要怎么样都行。”话锋一转,又安慰道:“这狐狸精虽然长得好,但出身可糟,无论如何,就是个丫头命,你自己争气点,以后想骂想打自然随便你,到时候没人会说什么。”哇咧,居然想把我卖给人口贩子?
这下可不行,怜儿深知古人是没有人权的,一旦拍板定案,喊冤也没用,见这死丫头如此蛮横,汪姨娘又对她十分忍让,当下也不管了,转身就跑,正想跟苏玉振求救,却见他大步从库房跨过门槛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他本就在前面几架书柜挑选,自然有听见汪姨娘一群人进来,可他不喜应酬,便想等她们走了再出去,却听见那表妹越说越不像话,跋扈嚣张,还诸多挑剔,原想私下同大哥说说便罢,没想到那表妹居然想怂恿汪姨娘卖掉怜儿?
汪姨娘见他脸色便知道要糟,出来得这样刚好,怕是一直都在这里,都听见了。
韩玉凤却不知道事情严重,见意中人走来,立刻羞涩,满脸红晕。
汪姨娘忐忑,“二弟。”
“你倒好兴致,自己院子里的事情管不够,居然还管到我的院子来?怜儿是我的人,我喜欢让她穿什么就穿什么,喜欢让她戴什么就戴什么,别说只是贵妾的打扮,就算我心中把她当平妻甚至正妻,那又如何?娘没意见,大嫂也没意见,怎么你的意见倒是挺多?”汪姨娘听小叔连称谓都免了,知道他生气,只小心陪笑,“我这表妹只是开开玩笑,小叔别介意,怜姑娘也大人有大量,别放心上。”怜儿腹诽,最好玩笑这么好开啦。
“开玩笑?我还以为苏家现在是你当家了,一切你说了算,连带旁亲妹子都可以发落苏家的人要如何去留。”汪姨娘一听这话重了,心里紧张,“二弟,我书读不多,说话没分寸,请看在我一心一意向着苏家,别跟我计较这回。”苏玉振不再搭话,拉起怜儿的手,迳自去了。
书库前,汪姨娘心烦,韩玉凤呆滞,没隔两天,苏府上下都听说了一一汪姨娘的表妹因为无礼,才作客几日便被请走,离去时哭哭啼啼又大吵大闹,不断指责汪姨娘骗人,原本说要要想办法让她嫁入苏府当正妻,还说以后姊妹齐心,现在却要送她回家。
此番言论自然是又拖得汪姨娘下水了一一庄氏不满,玉振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元氏也不满,自己的妹妹都还在路上呢,她居然就先下手了,也没先知会一声。
汪姨娘僭越,在大门大户中本就是忌讳,庄氏跟元氏,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又过了几日,天气大晴,刚好又逢十五——怜儿可以单独出来的日子。
只不过,她当然不是单独出来的,她的主人家正在她的左手边,苏家二少玉振是也。
虽然怜儿有点粗线条,但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指指点点的眼光:这就是苏府那个迷得二少昏头转向的狐狸精。
说她是狐狸精还真抬举她了,以前玺玉,彦香,荞惜都说她是是铁铮铮的汉子,很an,很干脆,很不懂儿女情长,最有女人味的也就只有一张脸,而通常以为她妩媚多姿的人,最后都会被她内心世界的汉子给吓到。
没办法,十几岁时就看尽人情冷暖,实在柔软不起来。
不过铙是她已经粗神经的不去在意,但她还是一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类似“就是她,就是她”,“看来传言是真的”,“果然天生一副勾魂眼”,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天啊,一个丫头穿成这样,苏府是多有钱”,“她头上那支簪子要好几锭元宝吧”这类重点错误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