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征后发现有孕是大大的喜事,不管是男是女总是自己的骨肉,有个孩子正是依靠,把孩子弄掉做什么?因为太奇怪,所以很难让人信服。
但看着许诗秋,又隐隐觉得古怪,她不但不反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大寒天里,额头上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那两层盒子里放的便是许姨娘那几日用的白绫包,我已经请了当时替我接生的金婆子看过了,她经验丰富,一瞧就说那是喝药落了胎的,老夫人若不信,可请医娘过来瞧瞧闻闻,到底是什么,医娘自然给答案。”
许诗秋已经抖成铺子了,陶嬷嬷却还试图挽回局面,“少夫人,您怎么能这样信口开河,哪个女人不用白绫包,我们怎么知道您不是随便找个落胎女子的东西来诬赖我家小姐。”
“你没见我绣过花,就以为我不懂女红是吧,你要说我随便拿个女子的东西来搪塞也行,我就请郡王府针线房的人来认衣料,认针线,看看那白绫包的白绫是不是出自郡王府,看看那针线是不是你的手艺。”
许氏简直不敢相信,猛然抓住许诗秋的肩膀,“你、你真这么做了?你……你为什么啊……”
许诗秋大哭道:“姑姑你没听爷爷说吗,一万兵马首战折半,苍间郡王又不愿意释出兵马,只怕是凶多吉少,我若生下他的孩子,哪能再嫁,注定一辈子在侯府当个寡妇姨娘,我不要。”
乔翠喜真要被她气死,这女人讲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凶多吉少,什么寡妇姨娘的,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把她从许氏手中拉出来,伸手啪啪啪啪就打了她几个嘴巴子。
众人都惊呆了,乔翠喜不怎么处罚下人的,没想到打起人来这么有一手。
就见她拉着许诗秋的领子,恶狠狠的说:“再讲一句不中听的,信不信我把你头发剪光?”
许诗秋被打得晕头,猛然听到最后一句,连忙尖叫起来,“你敢?”
“我敢。”她一个伸手,“田嬷嬷,剪刀,顺便拿香过来,我要在她头上点戒疤,直接扔到尼姑庵。”
田嬷嬷见陆老夫人一脸无奈,连忙过去把乔翠喜扶起,“少夫人喝口茶,歇一会吧。”
陆老夫人虽然也很气,但能怎么办,药也喝了,“孙媳妇,你说吧,和离书给不给?”
她自己是倾向要给的,许诗秋不管怎么说,都是云华郡王的嫡女,难不成真把她扔尼姑庵?
“自然不给,许姨娘若想回郡王府,好好与我说,那我不会强人所难,可偏偏她爱惜青春之余,又想要好名声,自己喝药落胎却诬陷我是毒妇,这要是能揭过,孙媳妇以后不用见人了。”
许诗秋被狠打几个巴掌,又见姑姑对自己神色失望,不禁害怕起来,“你想怎么样,我父亲可是郡王。”
“即使是郡王,也得守大黎朝的规矩是不是,你别当我是商人女儿就不懂,不守妇道是罪,喝药落胎是罪,诬陷主母是罪,周嬷嬷,你明日一早出门,把许姨娘从张家写出的信跟落胎的白绫包都送去给郡王妃,让她看看自己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
许诗秋这下真的害怕起来,母亲若是知道她不守妇道又擅自喝药,就算不打死她,也会把她送往庵堂。
那还不如待在陆家,更何况陆家还有姑姑在,对啊,她搬去百井院跟姑姑住就好了,出入也自由,“我不回郡王府了,姑姑,让我跟你住吧。”
许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守妇道可以说是在张家的事情,喝药也能勉强说是她自己的事情,但诬陷主母这是要让人去死,乔翠喜只要脑子差一点,这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