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怎么到处都是妖精鬼怪?这和大家说的完全不一样。
颜知鸢侧过身,彻底挡住奶娘。
她没有料到探望奶娘也能遇到一只狐妖,虽然有些惊讶,但没有露出半点慌乱,很自然的对顶着一张凶恶狐脸的“女子”说:“我来的路上,听小青把你夸赞了一百回。果然是个标致的,你叫阿紫?”
“妹妹天真浪漫,十分爱重家人。哎,奴家蒲柳之姿,一个乡下妇人而已,贱名怎敢污小姐尊耳。”
纤纤柔荑只能捂住半张狐嘴,颜知鸢明白狐女想要展露出的是娇羞的姿态。
对有阴阳眼的她来说,口味有点过重。
“我村里人都叫我田娘子,小姐也可如此唤我。”
颜知鸢一点都没有客气,笑眯眯的就说:“田娘子,你出去一趟,将大夫唤进屋中。”
狐女:“……是”
苗小青一头雾水,傻傻的看着嫂子的背影消失,才茫然地问颜知鸢:“小姐,你们说话怎么如此饶舌,感觉像是在听戏文……”
大概是狐女觉得应该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主家的小姐……她也觉得这样说话很尴尬,可此处是人家的主场,她得把戏接着唱下去。
“还有,刚刚嫂子过来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她过来干嘛!大概是试探我?
颜知鸢不会把心中所想说个小姑娘听,随便找了个理由:“大概是过来叫我们吃饭。不用在意,先让大夫给奶娘看看。”
苗小青点头。
奶娘对上小姐带着笑意的双眸,才回过神来放松手上的力道。
刚刚无意识的用力,已经把小姐一双细嫩白皙的手给攥出指印。
“小姐,我……”
颜知鸢了然的拍了拍她的手。
不一会,苗娘子就带着大夫进门。
颜知鸢也不赶她离开,耐心的等待大夫诊脉。
“苗大嫂,何处不适?”
大夫虽然一路经受颠簸,但是一到病人面前就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奶娘忧愁的说:“我最近常常梦到被人捶打胸口,又无法醒来。白天的时候,总觉得身上没有力气,无法喘息……前段时间还在田地中晕厥过两回。”
按这位大夫的判断,奶娘的确患有惊悸之疾。不过,上一位开的方子不太高明,不够对症,这或许是她迟迟无法痊愈,病情逐渐加重的原因。
“明天派个人跟我回去抓药,先吃三副,以观后效。”
这位大夫对惊悸之症很了解,一副有把握让病人痊愈的样子。苗小青面上露出喜色,站在门外的苗大头更是高兴得直搓手。
颜知鸢又请大夫去给苗大青看诊,让狐女转告苗大头,务必好好招待大夫……随她来的人,今晚都会在庄子里歇下来,需要苗家人来操持一切。
等不不相关的人全部被打发走,颜知鸢心里也松一口气,扶着虚弱的奶娘站起来,穿上脚踏旁的灰色软底布鞋。
让疑惑的苗小青领路,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主屋,关门、点灯一气呵成。
大延朝的百姓富庶,手中有余钱,就会考虑置办产业。
三房未分家前的产业很是稀薄,且以杨氏的嫁妆为主。
颜三爷成亲前,可以领庶子的月例,一个月五两银子。
成亲后,管着一个很小铺子。月例没有了,换成领一份掌柜的工钱,每月只有三两银钱的进项,年底能得到一笔接近五两的年资。这些钱能干什么呢?只够用来给家中的两名丫鬟、一个小厮发月钱。
家中的支出主要靠杨氏的嫁妆,一个米粮铺子,一个田庄。运转得当的话,产出足够三房的开销。真正打理两份产业的是颜三爷,靠着精打细算和一点做买卖的天赋。这些年来,资产已经翻了十多倍。
原来的田庄里也有留给主人家住的房舍,不过非常的简陋。毕竟田庄就是农庄,而不建在山林野地的庄子,主人家来这里的目的是巡查产业,而不是游玩散心。
赚钱后,颜三爷还是拿出一笔钱修缮田庄的屋舍,并打了一些实用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