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此举,的确是利国利民,可却伤害了臣下的心。
朝廷赋税提高了不假,百姓减轻了压力也是真,可钱从何来?这是在剜他们的肉啊!
台上,朱厚照慷慨激昂,台下,群臣憋闷至极……
要搁往常,看在‘大过年的’份上,他们倒也能忍,毕竟……大过年的。可这次不同,剜肉剜太狠了,仅是清丈土地倒也罢了,真正让他们忍不了的是……赋税都涨到了天上去。
这一手搞下来,简直要了命了。
是,还是三七分。
可七成却是皇帝的,这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跪当然可以,向皇帝跪嘛,不磕碜。
可前提是你得够意思吧?
照你这个意思,那就真没意思了。
瞅瞅人家宋朝,再看咱大明朝……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皇上,臣有本奏。”
人群深处,走出一主事官。
朱厚照当然接下来会是什么,直接道:“大过年的,就别奏了,都好好过个年,大用。”
谷大用躬身一礼,接着,挥手道:“抬上来,都抬上来。”
十位小太监抬着五个贴有‘福’字的大箩筐,来到朱厚照跟前。
箩筐里满满的都是丝绸制成的红色布囊,随着放下发出‘哗啦’的金属碰撞声,一看就是要发红包了。
可,没几人在意这个红包。
相比失去的,这红包不值一提。
“望皇上体恤民间疾苦,施恩于天下!!”这人很轴,几乎是用吼的。
不过,朱厚照并未动怒,不是他涵养好,气度大,这就是个小喽啰,一个投石问路的石子而已。
“放肆,大胆!”谷大用尖声呵斥。
“你才放肆,大胆!”这人回骂,嗓门更大,“本官是弘治六年的进士,受皇上钦点,本官食君之禄,为国尽忠,你?不过一阉人尔,一个阉宦竟敢呵斥本官,是谁给你的勇气!?”
“咱家……”谷大用面庞涨红,却真不好接这话茬。
勇气当然是皇帝给的,可他不能这么说。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如此自然是冲着朱厚照去的,朱厚照当然明白,可一个小小的主事,并不值得他下场。
最起码,也得是尚书、大学士这种级别才行。
“好一颗赤胆忠心,嗯…,很好。”朱厚照随手从箩筐里拿出一个高于六部主事官职的红包,笑道,“来,这是你的。”
“这……”
主事险些破功。
不是,我跟你直言陈奏呢,你,你这是干嘛?
你这样,未免太不尊重我了吧?你就是打我一顿廷杖也好啊!
朱厚照这一手,着实给人家整不会了。
“呵呵……大过年的,这几日不谈政事,都忙了一整年了,你们累,朕也累,大家都歇歇,好好休息一下。”
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