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李莫愁回来,四爷便知道,危机解除。
这一点插曲,过去了便过去了,没有人太当回事。此时,临安已经近在咫尺了!
临安城,此时该算是最繁华的城市。人口大约在一百五十万上下,这是比之之前的汴京,比之如今的燕京,都繁华的所在。
一行人低调的入了城,选了城中一处教好的客栈租住了单独的院子住下来。
掌柜的见一行人虽不多,但尤其气派,便过来亲自招呼。
四爷听掌柜的口音,不像是完全的南人,便问说:“掌柜的哪里人呀?”
这掌柜无奈一笑:“老朽祖上是南迁之人,祖籍shandong……”
恒儿又是一愣,心里难免叹气,这一路走来,问起哪里人士,哪怕是出生于南地,生长于南地,但问起籍贯,都是说原来的籍贯。这说明什么,说明南宋人北归之心从未有一天断过。
怪不得人人都背诵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爹爹却着重叫自己背诵岳飞的另一词: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遥望中原呐……”是南宋几代人的梦。是军民上下一心所请所愿,但自南宋而立,主战主和的吵嚷声从未断过。高宗皇帝一个和,愣是叫这遥望中原的梦,也只能作为梦而存在。但……高宗偏安一隅立国,终究将北宋之精华保留了下来,传承保留且展了。他坐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便明白,这十年里,爹爹对南宋态度的由来。
这繁华的景象,不该丧于战火。
若真是如此,那才真是罪人。
那边四爷继续跟掌柜的攀谈:“老人家就没想着回老家去看看?”
这掌柜的笑了一下:“客官是做生意的吧。像客官这样的生意人,店里也常见。不外乎是去北边走了一遭,回来说的也尽是北边的好话。可叫我说呀,能有多好呢?叫咱们跟金狗一个样……啊呸!”
杨过偷偷的看他爹的脸,宋人恨金人若此,自家祖母却只一个农妇之身,竟然嫁了金国的王爷为正妃,不得不说,杨家不知道是走远啊还是倒霉,反正是坟地里肯定是冒烟了的。
四爷笑笑,没再说话。
这就跟一个死结似的,梗在两国之间,冲不破。
等这掌柜的走了,剩下自己人了,完颜康才一脸苦笑的看四爷:“先生,这以后……”
四爷摆手:“定下的就不会变。错的不是我!当然了,也不是他们。”
只是时间不对,时机不对,这真不是一蹴而蹴的事。
他瞬间便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的问起了出行安排,这几天,咱去哪玩呀?
完颜康轻咳一声:“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的……要是叫……知道了,我这脑袋可不够砍。”这里最热闹的不过是秦楼楚馆,那种地方,自己可不敢安排。
四爷:“……”就跟我撇下媳妇出来是为了偷摸的寻花问柳的。
行了!
行了!睡吧!我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走哪算哪吧。
糟心死了,怎么竟是找了这么些个人出来跟着,玩都叫人玩不畅快。
完颜康一看这位转身进去了,心说,这是恼了。因为自己不带他去那地方,所以不高兴了?可你不高兴我该不敢还是一样不敢!
因此,第二天出门,死活都不往那种地方带的。
反正满大街的先看看,看看这临安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再说。却不想宫里正张榜求医呢,为了那个贾贵妃。
龙儿就看她爹,意思是:要不然我去看看。
四爷摇头,才不乐意自家闺女给人家瞧病呢。他指了指一边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坐了,却不想才坐下,下面就喧哗起来,说是有人揭榜了。杨过蹭一下到窗户边上往外瞧,然后就笑:“当真是巧了。竟然是他!”
龙儿跟过去看了一眼:“公孙止?”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法子,便是不能彻底治病,但吊命的法门总还是有一些的。只要不是什么绝症,应该是暂时可行的。
杨过凑到龙儿身边:“这家伙倒是会找地方躲。”
便是那裘千尺要报仇,只怕也万万不会想到这家伙的藏身之所。
龙儿才点了头,就见茶楼里出了一队人,像是家丁模样的,霍开人群朝揭榜的公孙止走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公孙止就被带的朝茶楼这边而来。
杨过马上道:“我去看看,是谁请他的。”
这也是公孙止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