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恼了。怎么办?跪下请罪?那这就真僵住了。
林雨桐侧过脸,假装用帕子擦脸,实际上赶紧给眼睛上抹了药,眼泪顿时喷薄而下。
“为了我儿子,我大胆一次又怎样?”林雨桐带着哭腔,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要是晖儿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命都不想要了,还要规矩做什么?爷没了晖儿,自是还有人给你生儿子,我就这一个命根子。”
四爷脸都青了,“弘晖是爷的嫡长子,爷怎么就不为着他了。你这是派上爷的不是了。”
“您一回来,当着那么些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不听人解释一句,就脾气。还不许我委屈了。”林雨桐的眼泪越的下来了。
四爷顿时就一顿,都十年了,还不曾见过福晋哭过。就是弘晖病成那样,她都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他的声音就软了下来,“你这跟爷你呀我啊,是哪里的规矩?”
林雨桐听着火气下来,也忙福了福身,“是妾身的不是。爷消消气。”
这还真是一个新奇的经历。十年来,两人不知道冷战过多少回?像是这回吵起来的,绝对没有。
见林雨桐还是一个劲的拿帕子擦眼泪,就又道:“爷说了你一句,你顶了爷十句,这会子你还委屈个没完了?”
你当我愿意啊?不是一不小心药上多了吗?
弘晖一进门,就见到林雨桐哭的鼻子眼睛都红了。顿时脸色一变,“额娘怎么哭了?”明明刚才还很高兴的。
四爷顿时就卡住了,“你额娘她……”
“额娘太想你阿玛了。见到你阿玛高兴的。”林雨桐又擦了一把眼泪道。
四爷的脸顿时就红了。苏培盛再外面听见了,顿时都想给福晋跪下了。
弘晖这才一笑,道:“原来额娘想阿玛了。我也想阿玛了。”
四爷尴尬的摸了摸弘晖的头,道:“乖。阿玛给你带了东西,一会叫人给你送来,您屋里玩去吧。”
说着,就咳嗽一声,对林雨桐道:“爷洗漱了,换了衣服,还得进宫呢。”
林雨桐可不想伺候他梳洗,就忙道:“爷先梳洗,我去厨房,给爷做点吃的。一会好歹垫点东西。”
说着,一溜烟的出去了。
等四爷出来,哪里还敢耽搁,就直接要进宫了。林雨桐将食盒给苏培盛,“路上伺候爷先用点。”
苏培盛对着林雨桐,腰都向下多弯了几度。在他看来,这夫妻偶尔吵吵,其实没事。就怕连吵都没得吵了。
这吵开了,反倒没恼。就证明福晋该翻身了。
四爷坐上马车,苏培盛就将食盒给打开了。一盘子一口一个的肉末烧饼,壶里是热腾腾的羊肉汤。
“什么汤?”四爷问道。
“羊肉汤,也不知道是怎么炖的,没一点膻味,倒是驱寒的好东西。”这进宫面圣,怕有气味,这些东西都不该吃的。可这确实没膻味。要不然四爷也不会闻不出来。
一盘子烧饼,两碗汤下肚,顿时浑身都暖了起来。
心里想着一会子进宫该怎么跟皇上汇报此次的事情。说的轻了,皇上只怕要轻轻放过的。可这说的重了,这又是都是太子的门人。着实是分寸不好拿捏。
他已经叫人先一步给太子送信了。真要惩处起来,太子也怪不到他身上。
这事他也没瞒着皇上。毕竟,朝廷还是要脸面的。
进了御书房,见了礼,康熙就道:“老四又瘦了,这一趟也辛苦了。”
“都是儿臣应当应分的。只是差事办得不好,叫皇阿玛失望了。”四爷就赧然的道。
“不!这其中的难处,朕也知道。你能周旋着将事情办下来,就算是难得了。”康熙摆摆手,“跑了一圈,这河南道究竟如何,你心里也有数了。如今下面上来的折子,都得分着听。”
这话叫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康熙就摆摆手,才问道:“弘晖现在如何了?”
四爷脸上就有了笑意,道:“才几个月不见,竟是长了小半个头。也壮实不少。都是托皇阿玛的福。”
“那就好!有空就去见见你额娘。”康熙叹了一声道:“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是!儿臣正要去请安。”四爷说着,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