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管家在外敲响房门。
经过一番漫长而费劲的折腾,商确言已经靠自己换好了衣服,他操控着轮椅转身,“进。”
得到了他的允许,林伯才开了门,“四少,接驳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商家每个月都会安排一场家宴,时间就定在五点半,当家的商老爷子是个极重时间观念的人,在他的要求下,没有人敢在这种场合迟到。
商确言看了看时间,不自觉地沉了一口气,“嗯,走吧。”
出了卧室,林伯的视线不自觉朝二楼看去,“四少,小柏先生还没下来,我上去喊一下他?”
“不用了。”
商确言的视线微抬,又落下。
柏续和自家兄长的联姻摆明了就是二房那边的刁钻把戏,要是柏续跟着他们出席了家宴,二房指定要借着对方明里暗里羞辱商延枭!
商确言不乐意这种事情发生,径直操控着轮椅出了门,“我们走。”
林伯迟疑了两秒,还是紧跟着商确言出了门。
三分钟后,载着商确言和林伯的接驳车扬长而去,上面独缺了柏续的身影。
“……”
商延枭在楼上暗中观察着这一幕,无奈叹了口气。
他瞥见自己手臂上还没完全消退的烫伤疤痕,下意识地交代,“谢奇,你去看看柏续在做什么,让他抓紧点时间,再让家里的接驳车来接他一趟。”
对方初来乍到,待会儿别连主屋的方向都没弄明白,要是在家宴这种场合上迟到,铁定得在商老爷子面前落得个不好印象。
谢奇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旋即应下,“好的,三少,我现在就去。”
“等等。”
商延枭喊住他,想了想又补充,“你跟着一块去吧。”
谢奇一愣,“我?”
商延枭颔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这是三房出事后的第一场家宴,无论商确言,还是柏续,很有可能成为其他人阴阳怪气的首要目标。
故意而为之的言语刺激,何尝不是一种打压手段?
商延枭深知家里众人的花花心思,“盯着点二房那边,详细情况回来和我说。”
谢奇反应过来,“明白。”
…
整个庄园里占地最大的建筑是商老夫妇的住处,是将近四层半的复式楼,也是每月举办家宴的所在地。
接驳车又一次抵达主屋大门时,离家宴规定的开始时间还剩十分钟。
柏续和谢奇下了车,后者率先注意到了什么,“小柏先生,四少他们还没进去。”
柏续没接话,只是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斜前方的花园喷泉边,商确言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盯着一簇又一簇地喷泉水出神,而管家林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谢奇拿不定主意,“要喊他们吗?”
柏续似乎明白了什么,眉梢微挑,“不了,给他点时间吧。”
这是商确言出事后第一时间面对商家众人,估计是到了主屋门口又心生怯意,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战胜。
话音刚落,一道嚣张的、刻意拔高的挑衅就传了过来,“哟,这不是我们家天才冠军车手确言吗?”
“……”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上来就故意戳着别人的痛点,真是够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