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山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仿佛只要自己稍微走神,她便会消失。
她今日说的这些,并没有半点证据佐证,可他却每一个字都相信。两个人曾经相处了十年,那十年的影响实在太深,深到只要有心分辨,便能轻易看出真假。
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她无端端的恨,他的心口又开始疼,右手也习惯性地覆在上头,正要以疼止疼时,他蓦地想到方才答应赵乐莹的话,于是硬生生将手收了回去。
三年多的心病,并非能一日好全的,他虽克制住了伸手,可心口还是疼的,且有越来越疼的趋势,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转身出门,结果一到院中,便看到阿瑞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局促地走上前去:“阿瑞。”
“嗯?”阿瑞抬头,看到是他后歪头,“你不是病了,怎么跑出来了。”
傅砚山顿了一下:“你今早不还在生我的气?”为何现在突然不气了?
阿瑞一脸无辜:“那是今早。”
傅砚山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于是短促地笑了一声,心口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叔伯。”阿瑞唤他。
傅砚山低头看向他:“怎么?”
“你放我和娘回去吧,我爹很想我们。”阿瑞说。
傅砚山蹲下与他平视:“你爹……对你好吗?”
“好,对娘也好,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阿瑞不太明白最后八个字的意思,只是先前经常听人说,于是记住了而已。
傅砚山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再想到赵乐莹和裴绎之平日的相处,手指不知不觉掐进手心。
殿下没有理由骗他,他们的确是盟友,阿瑞也不该会骗人,所以他们之间……傅砚山克制心绪,不敢再多想。
可越不想,便越忍不住想。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夜,足以改变很多事,而殿下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裴绎之,两个人朝夕相对,又彼此欣赏,当真最后只有盟友关系?
“叔伯,叔伯。”
阿瑞又叫,傅砚山猛地回神:“怎么?”
“你考虑好了吗?”阿瑞小大人一样问。
傅砚山嘴唇动了动,喉咙有些发干:“同爹……叔伯留在南疆,不好吗?”
“不要,”阿瑞赶紧拒绝,“我要回京都吃糖葫芦。”
“南疆也有糖葫芦。”
“我只要京都的糖葫芦,”阿瑞不高兴了,“也只要阿爹。”
他是很喜欢叔伯,也总是想亲近他,可心里最喜欢的还是阿爹。
傅砚山定定看着他,许久苦涩地笑了一声。
阿瑞觉得今日的他有点奇怪,便搬起自己的泥巴块跑到另一边玩去了。傅砚山静静地跟着他,直到他累了才将人抱进屋里。
赵乐莹翌日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傅砚山坐在床边。
“……你一夜未睡?”赵乐莹无言。
傅砚山看着她:“你一定要走?”
赵乐莹顿了顿:“是。”
“若我不答应呢?”他哑声问。
赵乐莹心下一沉,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会……赌输了吧?
注意!!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点_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