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劝一劝他。”赵乐莹说着,将结异姓兄弟的事同他说了。
裴绎之起初只是沉默,渐渐开始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被自己呛得趴在地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赵乐莹为了大局考虑,强忍着没把他丢出去。
终于,笑声越来越小,裴绎之重新冷静下来:“我就说么,我与殿下虽然前些年有点缘分,可那是因为小荷……”
提到离世的妻子,他静了一瞬,又重新开口,“殿下与小荷交好,可与我却算不上朋友,为何从第一次见面,便如此热心地帮我赶走酒楼小厮,又主动要送我回家,原来是无利不起早。”
赵乐莹并没有反驳,因为确实如此。她从重逢后第一次帮他,便是因为看到叶俭关心他,推测出他与叶俭关系不错才会出手,裴绎之果然聪明,仅凭她几句话,便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房间里静了下来,赵乐莹看了车夫一眼,车夫当即低着头出去了。
半晌,裴绎之缓缓开口:“殿下动心了吗?”
赵乐莹不语。
“记得我要带小荷走时,殿下曾提醒过她,一旦失败,我可能只会捱一顿板子,她却要丧命。”裴绎之唇角浮起一点弧度。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她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裴绎之笑笑,突然直视她:“殿下当初什么都明白,如今怎么也跟着糊涂了?你那点事我也有所耳闻,你若真心喜欢,留他在身边便好,为何执意抬举他?”
“本宫听不懂你的意思。”赵乐莹神色淡淡。
裴绎之轻嗤:“殿下千方百计要为他抬身价,难道不是为了要他做驸马?”
赵乐莹不语。
“殿下若真心喜欢他,留他在身边便好,非要他做正房又是何苦来哉?”裴绎之盯着她。
赵乐莹垂眸看向他:“你既然什么都懂,当年为何不这么做,而是非要给她一个名分?”
裴绎之不说话了。
“裴绎之,你我一直都是同路人,你不想自己心爱之人委屈,本宫也是,但本宫与你多少又有些不同,”赵乐莹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侧目看向他,“本宫知道迎难而上,而非转身逃走。”
裴绎之垂眸:“殿下这态度,倒是看不出有求于我。”
“反正你也会帮的不是吗?”赵乐莹扬唇,“今晚醉风楼,本宫等着你和叶俭,洗干净了再去,否则本宫叫上十个八个壮汉帮你洗。”
“……能领着男人逛相公馆的,怕也就只有你卓荦长公主了。”
赵乐莹笑笑,直接离开了。
城外跟长公主府虽然离得不算远,但她到家时天还是大亮了。
下了马车,她径直往主院走,还没走到院门口便遇到了怜春。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砚侍卫昨晚等了您一夜,现在还在偏房候着呢。”怜春着急道。
赵乐莹叹了声气:“就知道他会如此。”
说罢,便急匆匆往偏房去了。
她原本走得很快,但一只脚踏进门槛的那一刻,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赵乐莹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一抬头就对上砚奴熬得泛红的眼睛,她顿了顿,讪讪一笑:“本宫不是说了不要你等吗?”
“殿下还说会早点回来。”他开口,声音泛哑。
赵乐莹赶紧走到他跟前,亲自给他倒了杯清茶:“昨晚是要早些回来的,可路上临时有了点事就耽搁了,你切莫介意。”
“殿下平安就好。”砚奴说完,却没碰桌上那杯水。
赵乐莹看着他垂着的眼眸,突然意识到从自己进屋开始他就是坐着的,从头到尾都没站起来过。
……他一向最重规矩,可从未这样过啊。赵乐莹心情微妙地试探:“你生气了?”
“卑职不敢。”
说的是不敢,看来是真生气了。赵乐莹哭笑不得,直接倚进了他的怀里:“别气了,我真是临时有点事,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车夫。”
砚奴眉头微蹙,却还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样吧,我今晚一定会早些回来。”赵乐莹发誓。
砚奴顿了一下:“殿下今晚还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