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军师立刻去吩咐了,傅长明独自在书房中站了许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已经离开国公苑的长公主府马车,此刻一片静谧。
赵乐莹神色淡淡,静了许久后看向脸色不太好的砚奴:“可是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疼,但是无大碍。”砚奴抿着唇道。
赵乐莹沉默片刻:“回去之后,叫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是。”
两个人说完话,马车里再次静了下来。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长公主府门前,车夫跳下马车去敲门,赵乐莹和砚奴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待正门大开,马车缓缓驶进家里,砚奴这才低声道:“我觉得刚才那两人都很眼熟。”
“谁?镇南王?”赵乐莹抬眸看向他。
砚奴抿了抿唇:“还有他身边的军师。”
“你怎知他是军师?”赵乐莹一针见血。
砚奴愣了一下,竟然答不上来。是啊,他怎知那人是军师。
马车再次停下,车夫在外头恭敬道:“殿下,到了。”
赵乐莹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砚奴一眼便先下去了,待站稳之后回头,便看到他还在马车里失神。
她抿了抿唇,朝他伸手:“下来吧。”
砚奴顿了一下,立刻握住她的手跳了下去,站稳后也没有松开。赵乐莹任由他牵着自己,两人当着阖府上下的面,一起往主院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后,赵乐莹缓缓开口:“你怀疑自己的身世同他们有关?”
砚奴握着她的手倏然一紧。
半晌,他才低声道:“没见到殿下之前,砚奴一直浑浑噩噩,与山禽野兽为伍,并不知人间年岁,还是跟了殿下才开蒙,身世不身世的,砚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们眼熟,看到那位镇南王……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已知自己十四岁,名字为‘砚’,说明是早就开过蒙的,只是没了当时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在山里的日子,”赵乐莹垂着眼眸,不紧不慢地分析,“我看镇南王二位,也像是认识你的,说不定你跟他们还真有些干系。”
砚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赵乐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别着急,有我呢,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查清楚。”
砚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之后哑声开口:“殿下,我有些怕。”
“怕什么?”赵乐莹失笑。
砚奴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感觉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会因为今日之事改变。
赵乐莹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默默攥紧了。
她虽不算聪慧,可也不蠢,能让傅长明有那种反应的,显然不会只是一个无关之人。他出事那年十四岁,她捡到的砚奴也十四,虽然二人的十四岁之间隔了两年,可砚奴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又在山中生活了不知多久,一个数字记两年也并非不可能。
更何况他们两个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砚字。
“殿下。”砚奴又唤了她一声。
赵乐莹回神,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后笑笑,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傅砚山出事的山崖,跟她捡到砚奴的地方相差几百里,未必就是她想的那样,说不定一切真就只是巧合,先别急着下定论,一切都要等查明之后再说。
“别担心,一切有我。”她安慰道。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可对砚奴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定心丸。
砚奴沉默许久,缓缓舒了一口长气:“嗯,砚奴都听殿下的。”
赵乐莹笑笑,又安抚了他几句,将人哄去自己屋里睡着,转身便去了前院,让人将老管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