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徐简已经被各路媒婆盯上了,说不定哪日他得了空就会去相看门当户对的闺秀们,虞宁初不敢耽搁,翌日早上便把宋湘拉去了她的书房。
宋湘糊糊涂的:“你叫我来书房做什么?”
她与虞宁初有很共同的爱好,中却不包括对书的品味,虞宁初看得都是正经书,宋湘只爱看不正经的话本子,包括忘尘先的书,虽然并烂俗的情节,却不被长辈们认可,小姑娘若是偷看,一旦被长辈发现,肯定要受罚。
虞宁初宋湘送她的一套三本书抱到桌子上,轻轻拍了拍。
宋湘是不懂。
虞宁初笑道:“如果我说,我知道忘尘先是谁了,你会怎么样?”
宋湘被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问愣了。
她能怎么样?不怎么样啊,她看了那么话本子,论喜欢是不喜欢都只关乎话本子本身,并没有去想过写出种话本子的人家世如何『性』情如何,包括她最敬仰的忘尘先,宋湘敬佩归敬佩,只是惋惜他写得太慢太少,如果每年都能出一套书就最好了。
认真思索过个问题,宋湘答道:“我可能会去找他,问问能不能花钱从他那预定一个故事,就是,我给他银子,他马上就写个故事给我看,让我不用等那么久。”
如此平静的答,虞宁初呆住了:“你,你不好奇忘尘先是什么样子吗?”
宋湘又想了想,猜测道:“根据他在故事展现的见解,他应该是个学富五车的真才子,或许祖上风光过,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写书谋,气度或许有你舅舅的几分儒雅,容貌肯定没有你舅舅那么俊美,但感觉不会太差,中上之姿吧。”
虞宁初附和地点点头:“那你觉得忘尘先年岁如何?”
宋湘看看手边的书,继续揣度:“能称呼自己‘忘尘’的人,概已经经历过人世的坎坷,看淡红尘了,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假如他四十岁沉淀下来开始写书,两年出一本,今年应该有四十六七?”
虞宁初忍不住,笑道:“人家才二十五岁。”
宋湘瞪了眼睛:“怎么可能,忘尘先七年前就出书了,就算他当年写好当年马上出,那才十八岁,十八岁的人,能把官场看得那么透?”
忘尘先的第一本书写的是一位书的青云路,故事背景设置在前朝,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描绘得鞭辟入,为没有映『射』正德帝与韩舅,就没有得罪官府,顺利畅销年,深受书客们追捧,尤是广寒门学子们,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官场,都把那套书当迈入官场前的必读之物呢。
包括忘尘先的第二套、第三套书,分别写巨富商家、神探断案,哪个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阿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糊弄我呢,你几天天天跟我哥哥腻在一起,哪有途径知道忘尘先的身份?”
虞宁初自动忽略中间一句,拉着宋湘在窗边坐下,笑着解释道:“前日咱们不是去你的公主府了吗?那天晚上我与殿下提起此事,殿下听闻那青衣官员监管不周竟然放了野狗进去,十分气,昨日他就让人查了查为人,看看对方是不是玩忽职守之辈,结果一查,殿下却发现,那个叫徐简的五品官员竟然是你最仰慕的忘尘先。”
宋湘震惊地看着虞宁初。
徐简?那个被野狗追得四处逃窜的白脸文官?
“不可能,他……”
“你先听我说完。”
虞宁初便徐仁徐人被『奸』臣昏君『逼』得为银两发愁、徐简卖书为父解忧的事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遍。
“殿下确认过的消息,肯定没错。”虞宁初最终总结道。
宋湘别的方面可能会怀疑自己的哥哥,论打探消息,掌管过锦衣卫的哥哥肯定错不了。
宋湘的情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
凭什么徐简十七八岁就能写出那等好书,她却写得比练武要艰难?
“对了,殿下打听到,今年去徐简提亲的媒婆特别,可能用不了久,忘尘先就要有一位忘尘夫人替他红袖添香了。”虞宁初故意泄『露』了个最关键的消息。
宋湘意识地皱眉,旋即反应过来,瞪着虞宁初道:“他亲不亲与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为我喜欢他的书,你跟哥哥就误会我喜欢他的人吧?”
虞宁初:“误会是情理之中,不过我们只是把件事告诉你,你若对他有意,殿下便能趁早为你做主,你若对他意,殿下便须顾虑什么,头治他一个监管不严的罪。”
宋湘急了:“一条野狗罢了,值得他小题做,当日我已恕他罪了,你叫哥哥不用管闲事。”
说完,宋湘烦意『乱』地跑了。
虞宁初没有去追,宋湘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风风火火的,如果宋湘真对唇红齿白的“忘尘先”有意,憋不了久就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