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大亮,虞宁初就被窗外啁啁啾啾的鸟叫唤醒了,自打天气暖和后,麻雀们也叫得越来越早。
赖了会儿床,虞宁初换上练功服。
外间微雨正在铺床,见姑娘手里拿着枪,这就先去吩咐厨房烧水。
窗下的花坛里种了芍药与月季,此时芍药正值花季,翠绿丛中开出粉粉嫩嫩的花,让人瞧了便心中欢喜。
虞宁初连着耍了两刻钟的梅花枪,她练得认真,杏花睡醒了来前边伺候,看到这一幕,不禁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看了起来。
虞宁初刚进京的时候,才刚刚十四岁,单薄孱弱,虽然貌美,却更像个小女孩,过于青涩。如今三年过去,她个子长高了一截,脸蛋仿佛花坛里的芍药,开出了妩媚艳丽,就连身段也比着劲儿地往妖娆了长,该丰的地方丰,该细的地方细,手持梅花枪往后下腰时,杏花可没心思看姑娘转出来的枪花,眼睛全被姑娘过分柔软的腰肢迷住了。
真正的美人,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喜欢看。
天色越来越亮,虞宁初收枪时,身上已经香汗淋漓。
这时候是不能马上就去沐浴的,虞宁初接过杏花递来的巾子,走到花坛旁,一边擦汗一边赏花。
“等姑娘嫁给殿下,就可以天天与公主练枪了。”杏花笑嘻嘻地道。
虞宁初嗔了她一眼:“休要胡说。”
杏花吐吐舌头,姑娘就是脸皮薄,不过,相信这两日王爷就会派媒人正式登门提亲,到时候全京城都知道姑娘要嫁给殿下,她再打趣,姑娘就挑不了她的错了。
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杏花跟着姑娘进了浴房,照例是先擦洗,再泡澡。
“姑娘真好看。”
杏花比较话多,一边伺候着一边嘻嘻笑道,而她这时候夸的地方,自然不是虞宁初的脸。
虞宁初瞪她道:“你再多话,以后都不让你伺候我沐浴。”
杏花连忙闭上嘴巴。
虞宁初泡到浴桶里后,就让杏花出去了。
水面洒了一些去年晒干的桂花,一簇簇不起眼的小黄花,却散发着绵绵不断地幽香,等虞宁初从浴桶里出来,那丝甜香仿佛已经浸入了她的肌理,离她近些,便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气。
“姐姐好香。”过来用早饭的虞菱刚在虞宁初身边坐下,便吸了吸鼻子,喜欢又羡慕地道。
虞扬耳根发热,从桌子下面踢了妹妹一脚,哪有当着男子的面夸女孩子香的,即便姐弟之间也要避讳。
他已经八岁了,懵懵懂懂地知晓了一些事。
虞菱经常因为说错话被哥哥用瞪眼、扯袖子或饭桌下踢脚的方式提醒她,挨了这一脚也没有吭声,只瞪了哥哥一眼。
虞宁初没说什么。
等两个孩子去读书了,虞宁初喊来虞菱身边的大丫鬟,交待她可以给虞菱讲一些女孩子家的规矩了,有些话在什么场合能说,什么场合不能说。
大丫鬟背后流汗,跪下认错。
虞宁初点点头,叫丫鬟退下。
她想,等她嫁了,就把温嬷嬷留在这边打理内宅吧,虞扬懂事又勤勉,是个读书苗子,将来真能考上功名,无论那时候姐弟关系如何,她栽培幼弟成才的好名声是少不了的。至于虞菱,让温嬷嬷教她些规矩,凭虞菱的容貌,只要她性情上没有大问题,婚事应该也不难。
她当初既带了兄妹进京,就该负责到底,否则亏的是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