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不是很在意这幅画,不画都没关系,但宋池将表姐们画的那么好看,偏她画丑了,白白辛苦她站了那么久,虞宁初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好啦,池表哥快回去歇会儿吧,我们先走了。”沈明漪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笑盈盈地道。
姑娘们携手走出了凉亭。
人多的时候沈明岚一直忍着没问,等姐妹俩单独往西院走时,沈明岚才解释道:“阿芜你别误会,池表哥不是故意失手的,他画到你时,忍着打了个喷嚏,想来练武出了很多汗,又马上去沐浴,着凉了。”
虞宁初没在表姐面前装大方了,看着手中的画卷,她低声道:“我没生池表哥的气,就是有点失望。”
其实也有点生气,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一位皇族子弟?
“算了,咱们不求池表哥,下午让爹爹给咱们画,池表哥的画还是跟我爹学的呢。”沈明岚安慰妹妹道。
虞宁初点点头。
今日沈三爷同样休沐,用午饭时听说了此事,让女儿、外甥女把画拿过来给他看。
他点评沈明岚的那幅:“嗯,子渊的画技又精湛了。”
待打开虞宁初这幅,沈三爷立即皱起眉头:“画成这样,子渊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说着,沈三爷便不客气地将画撕了。
三夫人瞪大了眼睛:“收起来就是,何必撕了?人家好歹是位皇亲。”
沈三爷道:“皇亲又如何,他跟我学的画,我身为师长,看不得学生拿出这种作品。”
反正画已经毁了,三夫人干脆不管了。
虞宁初面上乖巧,心中莫名解气,要知道,她刚看清楚那幅画时就想撕了的,碍着场面才忍着没有发作。现在好了,舅舅替她撕了,传出去也没什么。
吃过午饭,沈三爷在西院找到一处好风景,分别给女儿、外甥女画了一张,再画了一张姐妹双人画。
虞宁初总算拥有了一张自己的画像,喜欢得不得了,等三夫人请人装裱过,虞宁初便将这幅画悬挂在了碧梧堂的书房。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国舅府韩家要嫁长女,平西侯府三房都要去吃席。
三夫人提前问过虞宁初想不想去。
她的顾虑是,国舅府上下都眼高于顶,外甥女若去了,可能会被人排挤,若是家风和善之家,她就直接带外甥女出门走动了,无需多问。
虞宁初悄悄与舅母道:“我们去香山时撞见过二殿下、韩公子,韩公子其人,感觉不太好相处。”
三夫人懂了,笑道:“那你就留在家里,太夫人她们若问起,我就说你月事来了。”
吃过早饭没多久,侯府众人就出发了。
虞宁初习惯了每日都要去花园走两圈,今日也不例外。
她才坚持锻炼了一个月,身体便感觉轻便了很多,初到京城时她从三房走到太夫人的荣安堂都觉得累,如今沿着花园跑一圈中途都不需要停歇了。
整个花园,虞宁初最喜欢的是牡丹园的秋千架。
扬州的虞家没有搭秋千,虞宁初到了京城才知道荡秋千有多舒服,可表姐与宋湘都玩够了,不爱来这边,今日就她自己,虞宁初总算可以做主了,想荡多久就荡多久。
“你也荡吧。”虞宁初占了一个,示意微雨去玩另一个。
杏花不如微雨更熟悉侯府的规矩,所以每次离开碧梧堂,虞宁初都会带微雨同行。
“姑娘玩,我在这边做针线。”微雨也是有备而来,拿着针线筐坐到树下去了。
秋光融融,但吹过来的风更凉了,昭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虞宁初闭着眼睛,难得什么都不用想,优哉游哉地晃着。
“哎,我少拿了一种线,姑娘先玩,我去去就回。”微雨要给主子缝帕子,绣样自然不能马虎。
虞宁初都快睡着了,含糊地应了声,睫毛微抬,看着微雨快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
虞宁初睁开眼睛,看到宋池已经走到对面了,与她隔了十来步的距离。
瞌睡瞬间消散,虞宁初脚尖点地,停了秋千,蹙眉问道:“表哥没去国舅府吃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