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本以为离开魏楹等人的视线后魏曕就会松开她,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松开,还直接从攥着她的手腕改成握着她的手来。
“放开!”殷蕙低声叱道。
魏曕看看她凶巴巴的眼睛,终于松开了。
殷蕙瞪他道:“你刚刚那么做,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魏曕:“郭家兄妹皆不是嘴碎之人。”
殷蕙:“就算他们不会说出去,心里肯定也觉得我与你不清不楚了,你我没成亲没定亲,私下约见,成何体统?”
魏曕只是看着她:“不体统的是我,他们若要嘲笑,也只会笑我纠缠于你。”
毕竟,她一直都没给他好脸色,三妹与郭家四兄妹看得清清楚楚。
对上魏曕那张坦然自嘲的俊脸,殷蕙偏开了头。
其实她并没有多生气,只是心里乱糟糟的。
自从今早遇见魏曕,又被燕王刻意撮合,殷蕙的心就开始乱了。
还怨魏曕吗?
曾经怨过,也该怨他,直到看过魏曕一条条回忆她生病的那些字句,直到确定魏曕对温如月真的没有任何私情,殷蕙的怨就渐渐消了。
她只是不确定,到底还要不要嫁给魏曕。
距离他封蜀王还有十来年,这期间,他也要听燕王的,也要守燕王府的规矩,真的能做到时常陪她回娘家吗?
手里还攥着五根羊肉串,殷蕙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扔了怪浪费的,她心烦意乱地递给魏曕。
魏曕接了过来。
殷蕙继续往山上走。
魏曕默默地跟着。
上山路上有各种农民小贩,有卖甜水的,有卖红薯干的,还有卖小兔子小鸡崽儿的。
殷蕙渴了,身上却没有带水。
她停在卖甜水的小摊前,那甜水也不知道是怎么配成的。
殷蕙就只买了一碗茶水,背对行人的方向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魏曕则将因为变冷而散发着腥气的羊肉串送给了摊主身边的孩子。
殷蕙去东山寺里逛了一圈,魏曕不再出现在她的视野内,但她知道,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走累了,殷蕙随便坐在了一块儿山石上。
魏曕在她旁边坐下,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威严惯了的人,这会儿却似乎有点怕殷蕙发作的样子。
殷蕙又瞪了他一眼,既然要哄她回心转意,就是这种哄法?
魏曕垂眸,顿了顿,从袖袋里取出套圈得来的小银猪与粉色缎面绣双蝶扑花的香囊。
殷蕙接了,将香囊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再把小银猪塞进去,刚刚合适。
魏曕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的香囊,目光忽然温柔起来:“我记得,每年端午,你都会绣三个香囊。”
殷蕙低着头,视线因泪水变得模糊。
三个香囊,两个给他们夫妻俩,另一个给衡哥儿。
她没有刻意忍着,眼泪滴下来,正好砸在香囊上。
魏曕见了,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打湿的睫毛道:“我知道你最舍不得衡哥儿,靠衡哥儿我也能说服你回心转意,可我不希望你是为了衡哥儿才嫁过来,我希望你,是为了我。”
就像他要娶她,也不是为了衡哥儿,只是因为他心里的妻子,只她一个。
殷蕙拿荷包抵住眼睛,让柔软的缎面吸走那些眼泪,然后才讽刺道:“为你什么?那张冷脸吗?”
魏曕抿唇,看着她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好?”
他真的有那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