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月万万没有想到,表哥宁可在饭点赶走她也要与姑母商量的事,竟然是她的婚事,而且还是要将她嫁给一个出身平平的卫所小兵!
别说她现在住在燕王府,与燕王是亲戚,就算她还留在温家,她的父亲也做了京官了,她也不至于嫁给一个小兵吧?
温如月与姑母哭了一场,可她知道,姑母性子软,全都听表哥的!
所以,翌日傍晚,温如月就来了澄心堂。
魏曕神色如常地来见表妹,而他如常的神色,便是清冷一片。
温如月咬了咬唇,表哥这性子,怕是没有姑娘会喜欢,可表哥长得俊美,又是皇孙贵胄,如果能嫁给表哥,将来她就可以做郡王妃了,在燕地吃香喝辣受百姓羡慕。
温如月想嫁给表哥,两人是表兄妹,亲上加亲不是很正常吗?
“安顺儿,你先出去吧。”温如月瞥眼站在表哥身边的安顺儿,不太高兴地道。
安顺儿看向主子。
魏曕点点头。
安顺儿就退下了,堂屋的门大开,夕阳洒了满院。
见温如月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魏曕道:“表妹有话不妨直说。”
温如月咬咬唇,攥着帕子道:“我才十四,表哥怎么就想到要我嫁人了?”
魏曕道:“等父王回来,很快也就过年了,十五出嫁刚刚好。”
温如月急了:“可我不喜欢表哥挑的那人!”
魏曕皱眉,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温如月就又不说话了,瞥他一眼,面上露出羞红来。
如果魏曕只是十九岁的魏曕,一个从未体会过儿女情长的孤僻皇孙,他或许还看不出温如月的心思,可他是从景和二年回来的,他有过一个对他情意绵绵的妻子,一个也曾这般脸颊红透欲语还休地凝望他的妻子。
所以,表妹竟然喜欢他?
念头一起,魏曕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终于知道,为何上辈子他与殷蕙定亲不久,表妹就去京城投奔舅父了,原来是表妹发现嫁他无望。
既然表妹对他有情,后来绍兴重逢,表妹口口声声要给他做妾,说什么不图宠爱,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有,殷蕙为何会误会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好表妹,肯定也是二嫂、二妹看出了表妹的心思,故意在殷蕙面前搬弄过口舌。
最可笑的还是他,亲手将表妹带回王府,还想着让表妹给殷蕙作伴,可这样的表妹,怪不得殷蕙会说她宁可养只乌龟。
“既然表妹不满意我为你挑选的人,那表妹回去收拾收拾行囊,过几日我便送你去京城,让舅父替你挑选良婿。”
魏曕面无表情地道。
温如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魏曕径直叫安顺儿进来,送客。
如果说温如月昨晚饭点被撵只是一场尴尬,现在亲耳听表哥说要送她去京城,温如月便觉得无地自容,她暗示地那么明显,表哥不喜欢她也就罢了,竟然都不允许她再继续留在燕王府!
回到姑母这里,温如月狠狠地哭了一场,温夫人安慰不好,只好跑来问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曕冷声道:“您深居王府,无法为表妹选婿,我选的她又看不上,与其继续耽误表妹,不如让舅父替她做主。”
温夫人把侄女当女儿看,很舍不得,再说了,哥哥娶了续弦,谁知道那续弦的嫂子会如何对待侄女?
温夫人犹豫再犹豫,试着道:“那,我请王爷替如月物色一个?”
魏曕不怪母亲心疼表妹,这么多年,他很少去陪母亲,都是表妹在母亲身边尽孝。
魏曕心平气和地给母亲讲道理:“父王公务繁忙,他愿意接表妹进府已经是怜惜您了,哪还有闲暇替表妹选婿?”
温夫人低下头,一副又不敢烦扰燕王又不忍与侄女分别的样子。
魏曕见了,只好说出真相:“表妹真正想嫁的是我,可我对她无意,不可能娶她,送她走,也是让她死心。”
温夫人震惊道:“她,她亲口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