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墉就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无论他说得多委婉,燕王都听明白了,老三一心要娶殷蕙,人家殷蕙却不愿意嫁。
燕王很不高兴,他堂堂燕王选儿媳,老三又是如此出众,他没嫌弃殷家女委屈了儿子,殷家女竟然敢不给他们父子面子?
魏曕最了解自己的父王,眼看父王要发作,魏曕突然走上前,跪在殷墉身边,垂眸道:“父王,既然二小姐不敢嫁儿子,这门婚事就算了。”
燕王重重地哼了一声,再看向殷墉。
算了就算了,殷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既如此,老太公慢走,恕本王不送。”燕王转过身,冷声道。
殷墉额头触地,声音平稳:“老夫还有一事禀报王爷。”
燕王背对着他道:“说。”
殷墉道:“上个月金兵又来犯我大魏边关,老夫胆小,近来频繁噩梦缠身,为求心安,老夫去了寺里拜佛,当晚老夫竟在梦里见到了佛祖。老夫跪在佛祖面前,求他老人家保佑我大魏百姓,佛祖却笑我糊涂,道燕地周全依赖的是前线将士,我若要求,也该去求那些将士。老夫醒后,如醍醐灌顶,今日求见王爷,也是为了此事。”
“王爷,这些年全赖王爷护我燕地平安,老夫才事事顺遂攒下一些家产,如今边关又遇战事,老夫愿捐银两百万两助威我燕地热血男儿们,还请王爷成全老夫一片报国之心,也不枉佛祖入梦点拨之恩。”
随着殷墉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燕王脸上的怒气也早已烟消云散,他转过身来,双手扶起殷墉道:“若我燕地富商人人都像老太公这般深明大义一心报国,金兵何愁不退?”
殷墉惭愧道:“不敢当不敢当,金银乃身外之物,老夫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王爷千金之体却每每奋不顾身冲锋在前,才是真正令人敬佩,亦是燕地百姓之福,大魏之福!”
燕王笑道:“老太公真妙人也,老太公放心,本王一定将你捐银一事禀报皇上,奏请皇上赏赐于你。”
殷墉闻言,再次跪下:“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的银子也是承蒙天下太平才攒下来的,殷家受国运昌隆的福泽,理该回报这份福泽,若大肆宣扬,享受了超过本身功劳的赞誉,整个殷家都消受不起,还请王爷顾怜我殷家,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燕王为难道:“老太公大功,如此埋没,未免可惜。”
殷墉:“不可惜不可惜,边关太平了,我殷家族人才能与燕地百姓一起安居乐业,能夜夜高枕无忧,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至此,燕王不再客气,笑道:“好,那本王就代燕地几百万百姓谢过老太公了。”
又与殷墉聊了些战事进展,再惋惜一番没能结成亲事,燕王叫海公公去送殷墉出府。
殷墉走了,燕王笑了笑,看向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的儿子:“不结亲也好,回头父王去金陵给你挑个名门贵女来。”
魏曕看眼父王,道:“儿子只娶殷氏。”
燕王挑眉:“你亲自登门提亲她都不愿意嫁,这般不识趣的女子,你还娶她做何?”
魏曕垂眸道:“她很好,是儿子诚意不足。”
燕王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儿子了,本来以为老三冰疙瘩一块儿最容易看穿,没想到今日竟然陷进了儿女情长。
“那你打算怎么办?”燕王问,父子俩都去提过亲了,这都不行,燕王真不知道儿子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魏曕沉默片刻,道:“徐徐图之。”
她不答应,他就先问清楚她为何不答应,总之他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燕王摸了摸下巴。
徐徐图之?
燕王没有强迫过民女,妻妾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但这不妨碍燕王听说过一些纨绔子弟做过的混账事。
虽然老三怎么看都不像个纨绔,燕王还是强调道:“你非要娶她,父王不会掺和,但要注意分寸,切不可仗势欺人。”
魏曕应下,告退了。
他还有差事,傍晚回澄心堂没多久,大哥、二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