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轻轻揉了一把小卷毛,伸手把灯光调得亮了点:“一旦让他们重新回到大海,说不定还会招来那艘船,带来恐怖的海上风暴。”
【4月26日晴】
与此同时,一种突兀袭来的、仿佛能将人吞没的强烈情绪,也在瞬间充斥了整个梦域。
翻阅完那两页日记,催眠师就觉得脚下稍微有点摇晃,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多在意。
这种纯粹源于情绪的冲击力还要在认知侵入之上,如果没有“茧”提供的防护,普通人会瞬间被淹没在梦中情绪的浪潮里。
z1已经做好了把护罩让给他们三人的准备,抬头急道:“凌队,庄先生,快——”
煤油灯碎裂的同时,庄迭的掌心忽然跳跃起了一簇小火苗,一小团暖洋洋的亮芒重新照亮了四周。
“他们坚信,这些在暴风雨中出生在好望角的船上的婴儿,有可能是那艘幽灵船上的水手。”
z1接过来打开,和催眠师一起看了那几页的内容。
他愣了下,有些错愕地停住话头。
“集中精神,记住自己是谁!”
【4月29日晴】
催眠师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就像监控摄像头永远拍不到自己?”
“没有就对了。”z1忽然道,“那就说明,我们现在就在他的记忆里。”
z1张开护罩:“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不然会被梦主的意识同化的!”
说到这里,催眠师又下意识环视了一圈,挠了挠头:“只不过——酒馆里有过这个人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柜台里就只有老板一个吧?”
酒馆在某种极为反常的猛烈摇晃中,被无形的情绪浪涌吞没,灯光忽明忽暗,在墙上落下时而巨大时而渺小的影子。
这些场景,因为日复一日的观察,已经深刻地印在了梦主的记忆中。
【没人能从货行老板手里拿到船票,再狡猾的骗子也不可能!】
可现在,就连煤气灯的光影都已经开始在墙上不断跳动,几人的影子也在持续变化,几乎像是站在了一艘不停摇晃的船上……
【绝不再打赌,赌上我的脑袋发誓!】
他的护罩容不下四个人,这时候却也顾不上太多,只能尽全力向其中灌注着精神力。
整个酒馆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雷鸣电闪中,窗外的暴风雨依旧在肆虐咆哮。
这一页的字迹非常潦草凌乱,墨迹还很新,似乎是刚写下来的,最后几笔已经被墨水糊成了一团。
凌溯还靠在躺椅里而。
由于濒死梦域类似浮冰的封闭特性,这些冻结在梦中的情绪并没有变成黑影。
“会有这种人吗?”催眠师好奇道,“这种几率听起来并不高……”
【码头送回来的消息,那条船翻了,上而的人全完了,一个都没剩,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它们不知冻结了多久,在这一刻才骤然解冻消融,迅速漫涌过了梦域中的每个场景。
【跟两个骗子打赌,赢回了那该死的十盾,又输了二十盾,可恨!】
“记得住。”凌溯笑了笑。
【跟一个骗子打赌,输了十盾,可恨!】
凌溯翻开那本笔记,屈指轻敲了下:“多亏这位爱好是记日记的先生——根据里而友情提供的信息,这座酒馆里就有一个。”
【跟一个骗子打赌。】
“小心!”z1飞快扶住他,扔掉碎布条,打开后台的精神增益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