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两人因为一些小事拌嘴,互不搭理到上班。
到了傍晚,令喻吉回到家还在生闷气,就没去接周盈。
可偏偏就是在那一天。
周盈在下班回家路上,出了车祸。
意外在这个平静的日子突然到来,除了至亲,其他人只是叹一声可惜。
令琛的外公外婆,或许是真的心疼女儿,或许是美梦终于彻底破碎,哭天喊地地指着令喻吉的鼻子骂到了周盈出殡那天。
原本就沉默木讷的令喻吉至此话越来越少,很少在人面前提起过世的妻子。
只令琛知道,他的爸爸在后来的日子辗转反侧,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后来肇事司机的赔偿和卫生的抚恤金下来了,外公外婆全拿走,一分钱都没给他们父子俩留。
令喻吉从没上门去要过。
他心愧,这是他仅能做到的补偿。
就这么过了一年,令喻吉的精神经常恍惚,不是做饭忘了放盐,就是弄错日期,周六还催令琛起床上学。
原本以为,时间是和良医,终会抚平父子俩的伤口。
谁知时间时候是庸医,它不为,让伤口慢慢溃烂,悄然腐蚀五脏六腑。
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纺织厂的账务出了问题,足足两万块钱的收支对不上账。
一层层排查,似乎都没纰漏,问题就只能出在会计身上。
令喻吉百口莫辩,解释不清。
好像又回到了周盈去世那天,一群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吞钱,骂他不要脸,骂他肮脏。
就那么突然地,令喻吉突然捂着头,蹲在角落,哭得满脸鼻涕,一遍遍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既然会计都承认了,事情就了结果。
他们拿走了家仅的存款来补缺口,然后把这个罪魁祸首踢出了纺织厂。
只令琛知道,在那之后,他爸爸还是一遍遍地念叨。
“是我的错……都是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对着窗外,对着墙角,对着垃圾桶,对着客厅的遗照。
“是我的错……”
没天,街坊邻居都知道,令家那个男人疯了。
成天嘴念念词,傍晚就衣衫不整地朝卫生跑去蹲着,烦得人家报了好次警。
那个时候的外公外婆在干什么呢?
令琛只去找过他们一次,在最难的时候。
但他连门都没敲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不知是外婆还是外公,又或许是他们嘴那位和他穿一条裤子长的表哥,从窗户扔了一根啃完的玉米棒出来。
后来是令兴言的爸妈把给孩子上学的存款拿出来,让他带爸爸去医院看看。
尽管于事无补。
比起伯父伯母的救济,令琛对那根玉米棒的印象更深。
好像砸到了他的头上,砸碎了他对这家人最后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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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书在楼下站了十来分钟。
她看楼上灯光,小区的环境好,不知是不是己多虑了。
正转身想走,门厅走出那对先前在校门口过的老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