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之自席间抽身离开,穿过廊腰缦回、踏过檐牙高啄,满身酒气的走来时,便瞧见这么一幕。
后门隐于花树丛林的小道间,他的一群朋友们围着门板,不准外面的人进来,正叫嚷着什么,吵闹声混着丝竹音在幽静的道路间喧闹,竟是都听不清门外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过来的,除了时雨,应也没旁人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现在才来,岂不是将我们看不起?”
“谁说不是,今日可是李大公子的重要日子,她偏生要推脱到现在,她来敲门,我们就得开吗?”
“现在知道错啦,晚了!”
“就是!且将门堵死了!”
一片喧闹声中,李现之绷着脸走过来,道:“好了,且将门打开吧。”
时雨不懂事,他却不能不懂事,只给时雨些教训,小惩大诫后,便罢了。
被堵过一次门后,谅时雨也不敢再如此拿乔、故意迟到了。
四周的友人便道:“思齐啊,便是太好脾气啦,纵的安平郡主一直胡闹。”
“李大公子太宽容她了。”
“不过,想来安平郡主已经知错了,开了门,便该给李大公子赔礼啦。”
“听闻安平郡主还备了很多礼呢——”
一群人杂七杂八的说上了,一旁的门房倒是动作利索的开了门,迎外头的安平郡主进来。
但是,门板一被打开,外面的人露出了身影来,竟然不是时雨,而是李府的一个小丫鬟。
一群议论纷纷的人顿时惊得闭嘴,四周戛然而止的静下来。
那小丫鬟急的脸都泛了红,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道:“启禀、启禀大公子,奴婢方才去康佳王府前寻人,康佳王府的小厮与奴婢道,郡主今日早早地便出了门,似是与赵府的赵姑娘有约。”
她回来后,便想去寻大公子禀报,谁料竟然被人堵在门外,一帮浪**子不让她进门,她不敢高声喊叫,今日高朋满座,唯恐失礼,只得压低了声音叫里面的人开门,但声音一压低,里面的人只听见个女音,便以为是时雨,更不肯开门,直将她逼的手心出汗。
这门一开,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地与李现之道:“大公子,安平郡主今日根本没来呀!”
这一声喊落下来,叫李现之心口骤然一缩,随后便是一阵恼怒直顶头皮。
时雨竟敢不来?
这是他的弱冠宴,何其重要!时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懂事?
他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只道:“她到底去了何处?”
丫鬟如何得知?只能诺诺摇头。
旁的几个朋友对视一眼,七嘴八舌的道:“我们都遣奴仆去寻便是,若是寻到了,定要给她个教训!”
几个吩咐间,一群奴仆便从李府奔赴而出。
李现之重回席间,压着暴怒,将所有宾客都送走。
他送完客,宴席散了后,便有一朋友的小厮得了信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告知;“启禀各位公子,循着康佳王府的马车啦,就在隔壁几条巷子呢,定是安平郡主。”
李现之豁然起身,丢下一众朋友,直奔那条小巷子。
他倒要亲口问一问,他的宴都不来,时雨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