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禾打了个哆嗦,坚强地维持原话:“我不是萧夕禾,你对我说没用。”
“你继续否认,”谢摘星而无表情,“反正你每撒一次谎,本尊就给你记一次。”
萧夕禾:“……”不带这么记仇的!
谢摘星看着她控诉的眼神,唇角浮起一点弧度,只是眼神愈发冰冷。他正要再开口,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萧夕禾就看着他眉头倏然蹙了起来,接着便身躯微微一震,像是……有点反胃想吐。
跟他生活了两年多,还没见他生过病,此刻见他突然这种反应,萧夕禾吓了一跳:“魔尊,你怎么了?”
谢摘星强行平复恶心的感觉,阴恻恻看向她:“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为你诊脉的。”萧夕禾无奈。
谢摘星冷笑一声:“打算趁我病要我命?”
萧夕禾:“……”就没见过这么小人之心的。
谢摘星心底也是烦躁,他先前闭关一整日,也没查出自己反常的原因,但也没有再犯恶心,本以为只是偶然事件,谁知这会儿又突然不适。
“魔尊?”萧夕禾见他而色凝重地杵在那儿,不由得又叫他一声。
谢摘星回过神来,阴郁地扫了她一眼后便离开了。
萧夕禾摸了摸鼻子,刚要跟柳安安说话,柳安安便哀嚎一声朝罐子碎片扑了过去。
“我可怜的药罐子!我可怜的用天山冻土烧制九九八十一天的药罐子!”她颤颤巍巍试图将碎片拼凑,可惜捞了几下都失败了。
萧夕禾心里愧疚:“对不起啊二师姐,等回去之后,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柳安安眼泪汪汪地摸着碎瓷片:“这罐子从我八岁就跟着我了。”
“……我把我那只东阳泥的瓦罐送给你。”
柳安安愣了愣:“真的?”
萧夕禾忙点头:“真的。”
柳安安立刻扔了手中碎片:“说好了啊,要是不给的话,我让师姐拱你!”
萧夕禾:“……”你干脆利落的样子,真是完全看不出哪里伤心。
把人哄好后,萧夕禾步伐轻松地往屋里走。柳安安看着她万事不愁的样子,眉头顿时皱得深深的:“你现在都被逼进死胡同了,就一点都不紧张?”
“事已至此,有什么可紧张的?”萧夕禾耸耸肩。
“你快死了啊!”柳安安头大。
萧夕禾顿了一下:“没到最后一步,谁知道是死是活。”
“……也是,”柳安安抿了抿唇,突然做了决定,“我不会让你死的,大不了给少宗主下迷情散,让他帮你解毒。”
萧夕禾乐了:“他那身子,承受得了迷情散?”
“承受不住也没办法,他反正怎么都要死,不如临死前做件好事,”柳安安绷着脸,像在跟自己置气,又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你不必介怀,这个坏人由我来做,你只管解毒就是。”
萧夕禾脸上笑意渐渐被感动取代,终于忍不住张开双臂:“二师姐……”
“明明比我还大几岁,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抱来抱去的。”柳安安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抱住了她,再开口已经有点哽咽,“小师妹,我好喜欢你的,你绝对不能死。”
“我不会死的,我会好好活着,跟你一起行医救人。”萧夕禾安抚。
两人腻歪了片刻,便各自躺下了。
夜深人静,窗外突然起了风,吹得山林呼呼作响。萧夕禾听着外头的风声,不由得默默掖紧了被角,睁大眼睛静静看着屋顶。
修者五感通明,即便在黑夜中,她也能清楚地看到房顶砖瓦的纹路,一道一道首尾相连,很是精美细致。
许久,柳安安幽幽开口:“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