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未完成的拥抱。
告别了风趣幽默的蒋老师,走出教室,池雪焰问贺桥:“下午想睡个午觉吗?”
反正,不重样的胡说八道。
贺桥便读懂这份由随机的风送来的日程表:“好,先去难吃的食堂,然后去赵老师的课上睡觉。”
原本板着脸的老教授都气笑了。
池雪焰睡醒后看见的第一样风景,是课桌边角上垫着纸巾的栗子仁。
最后一排的同学,抬头看看前面那两个人的动作,吸吸鼻子,又低头看看手机,计算时间来不来得及去趟小超市。
是池雪焰的青春。
如果贺桥是他当年的同桌,老师估计发现不了。
甜食带来昏沉的美梦。
“是不是真的很难吃?”
池雪焰和贺桥坐在倒数第二排,这次没有抢到最后一排的黄金座位。
他带着贺桥去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稍微弥补糟糕的午餐,还能拿去赵老师的课上解闷。
所以老师其实早就发现他上交的活动感想有人代笔,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保持着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
这是一种最常见也最委婉的搭讪。
“应该需要,如果还在做牙医的话。”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有,比如放弃在这个世界上乱来。”
“提前预习。”他说,“或许明年的年度报告,会写得更好一点。”
贺桥温声应下他的话:“嗯,也是最完美的一天。”
贺桥显然没有睡觉。
有人的搭讪更直接,他就换一套说辞:“我们俩都是法学院的,过来找朋友,你们学院的苏誉,你认识吗?”
不仅剥了很多糖炒栗子,他桌面上的笔记本里,甚至还写了不少字。
所以池雪焰还是过得自由自在。
理所当然地,一路上常被人注视,也被大胆一些的学生搭讪了好几次。
他看见在肩膀处徘徊的深咖衣领,还有带来衣领的指尖。
他干脆地宣布比赛结果:“我赢了。”
他同时感受到肩上轻轻降落的分量。
无聊又快乐的青春。
醒来时,又目睹正流逝的岁月。
到下午,贺桥渐渐熟悉了冒险的方式,他也学会了这个游戏。
今天讲课的赵老师像当年一样,拥有一种仿佛能净化心灵的舒缓语调。
这样就更像来上课的学生了。
但贺桥运气很好,总是拿到那种一剥开壳就能吃的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