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说道。
“我大哥听说晋王被贬为郡王,在家唉声叹气,说平郡王真是倒霉。”
“我问他为什么,他竟说沈小姐还没进门,晋王便因为她被贬为郡王了,可见沈小姐是个霉运缠身之人,娶了她不仅不能旺夫,还会给夫家带来霉运。”
“我说不对呀,分明是平郡王自己醉酒欺辱了沈小姐才受到惩罚,这跟沈小姐有什么关系?沈小姐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摊上这种事,她才倒霉好不好?”
“我大哥却说沈小姐不过一六品侍讲的女儿,如今却因为与平郡王纠缠不清,平白得了个王妃之位,分明是捡了大便宜。”
“我听得差点吐出来,说若是哪天哪位公主看上了你,然后强行把你这个那个了,非要你尚公主不可,你难道也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不成?”
“我大哥一听我这么说就急了,说什么我是无知女子,头发长见识短,只会些歪理邪说。”
“我气地翻了个白眼,再也没再理他了。”
众所周知,
大齐驸马不掌实权,做了驸马就意味着一辈子都没有仕途可言了,因此但凡是有些抱负的男儿都不愿意尚公主。
围在少女身边的人有人忍俊不禁,也有人低声道:“可我觉得你大哥说的也不全错,沈小姐出身寒微,得了王妃之位,哪怕只是个郡王妃,于她而言也是一步登天了,说是捡了便宜到也不为过。”
红裙少女一个白眼翻上天,嗤道:“这便宜给你要不要啊?只要被哪个王爷醉酒轻薄了,就可以做王妃了呢!哪怕今后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你也还是王妃呢。”
被还嘴的女孩子面色一红,揪着衣摆道:“你……你胡说什么呀!”
“我怎么胡说了?分明是件坏事,沈小姐一辈子的清白都毁了,只因为她出身寒门,坏事就成好事了?说的好像她对这王妃之位求之不得似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女子说道。
“我是觉得……这虽是件坏事,但也不全是坏事,凡事不能只从一个方面看,总也还有好的地方不是?而且……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不是求之不得呢?”
“你又不是她,怎知她就是求之不得呢?”
红裙少女将她的话直接甩了回去,道:“还说什么也有好的地方,说的倒是轻巧,还不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若真叫你自己碰见了,你能从什么好的地方去看?怕是只会在家里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
两人意见不合,其余几人也各执己见,便这么争论起来。
李瑶枝听的头疼,索性找个空子离开,自己沿着太液池边散步去了。
她并不因平郡王之事看轻沈嫣,但对沈嫣也没什么兴趣,偏偏近来大家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她,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李瑶枝独自一人在池边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方才那个红裙少女追了上来。
她快步跑到李瑶枝身边,道:“阿枝,你怎么走了?我一转头就找不到你了。”
李瑶枝无聊地扯着路边垂下的杨柳条,道:“那些人一天到晚只会说人长短,无聊得很。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了,少跟他们来往,你偏不听。”
“上次在宝玉轩也是,杨慧茹那人看着温婉,其实惯爱挑拨是非,不是什么好人,你竟还与她走在一起。”
“我若早知那日同行的人有她,是绝不会去的。”
红裙少女晃着李瑶枝的胳膊道:“阿枝,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叫过杨慧茹一起。那日分明是方五娘把她叫上的,我到了地方才知道,总不好将人赶走不是?”
她说着又嘿嘿地笑起来:“我向来是爱热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才也不过是见他们人多才凑热闹多说几句罢了。”
说到最后她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方才在建章宫的时候,淑妃娘娘好厉害啊!以往只听说她受宠,没想到她连贵妃都不放在眼里。”
“常嬷嬷来的那样急,分明是听说了三公主来闹事,怕她在淑妃手里吃了亏
,赶紧过来把人带走了。可见便是贵妃娘娘也要避其锋芒,不敢太得罪这位淑妃的。”
“我不怎么进宫,不知道这号人物也就罢了,阿枝你时常入宫,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李瑶枝微微蹙眉,回忆着淑妃以往的样子,却因她甚少在人前露面,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只能摇头道:“淑妃性子冷清,身子又弱,极少出现在人前,我也没怎么跟她接触过,只听说她十分受宠,但具体性情如何并不清楚,今日……也算是涨了见识了。”
宫中妃嫔不少,但坐到一宫主位的只有五位:皇后,贵妃、贤妃、德妃,淑妃。
贤妃德妃和淑妃的品阶相同,都是妃位,但他们可不敢这般嚣张放肆,不将贵妃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