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再不快点下来,你就要连人带车埋到沙子里了。”陈瞿西唬她。
郁访旋闭上眼睛,似乎是下了多大决心的模样,将双臂张开扑进沙子里。
陈瞿西待她缓过来,拉了她一把。
“池柘怎么办?”陈瞿西问道。
他们都下来了,但是池柘依旧坐在驾驶位上。
“没事,他不用下车,把车往前拉,我们在后面推,让车子往前开。”
工作人员不知道从哪拿了两条快有小臂粗的麻绳,将它们系在两边的倒车镜出,两条绳子的前端都有三两个人在拽,车子的后面转向灯处有人在推。
以及打光板也被他们打开,放在轮胎下充当平地。
池柘坐在位子上,神情淡然,也就是一个轮胎陷进去,根本不是郁访旋表现那样恐慌的大事,他将一只手臂伸到车窗外,车内的音乐还在跃动,他的手指在车门上敲动乐符,另一只扶着方向盘。
他通过倒车镜看到车子左侧尾处的陈瞿西,他两腿弯曲站在沙地上,外套被他脱了扔在一边
手臂上爆出的青筋不用想都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总是这样,在“救助”他人时,似乎总是不留余地,
“成了。”
大约忙活了十几分钟,池柘发动车子,终于开了出去。
艳阳高照,所有人汗流浃背。
越往甘肃的边境越能看到附近的沙漠上有大片的格子草,这些以前在地理书上看到的过,但身临其境时,会发现它远比想象中的要震撼。
途经服务区,一群人整顿休息。
池柘没待在车上,摸着路边不到他小腿高的树枝,仰头问陈瞿西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死的。”
他们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这种小腿高的树枝,一直绵延到百米之外。
“那还种干嘛?”
”你高中地理课好好听了吗?”
“没,在睡觉。”
池柘丝毫不耻。
“它是为了让地上的砂固定住,这样风起来的时候,沙子也少些,之后我们来的那地种树也要简单一点。梭梭树的成活几率可能会大一些吧。”
何绁从服务区的卫生间出来后通知他们,李辉他们那一队已经先到了,等着他们明天到达嘉峪关汇合,然后一同前往酒泉。
陈瞿西这一路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事了,这时候总算想起了。他低头打开手机,登陆自己那个二十多天没用的微信,发现联系他的人不少,密密麻麻的红点消息跳入他的眼帘,从前还真没发现他的存在如此重要。
就比如说——
【死了说一声,我去给你烧纸。】
他一看,乐了,大概是上面几个没有接的语音电话让他爹气急败坏的发来一条信息。
陈瞿西没回他爹,也没回其他人,只是打开陆昊的聊天框,让他准备准备,可以带着他的小乐队过来了,后天到嘉峪关。
陆昊先是一段六十秒的语音,哭着喊着说终于联系上哥你了,怀疑他录个节目身亡了。
陈瞿西没带耳机,听了几秒之后立马掐断,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具体位置到时候说,你麻利点,别瞎磨叽,过时不候。”
“那个哥,就是,那个哥……”他扭捏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来。
“有屁快放。”
“这个路费节目组报销吗?”
陈瞿西气笑了,“你当人做慈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