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变化,别说谢灵瑜了,连裴靖安都能感觉到了。
他立马垂着头,避开了昭阳公主投过来的目光,只是轻声说道:“是舍妹说起时,我无意中听到,还请公主莫要怪罪,微臣并非是要窥探公主。”
昭阳公主见他说的这般小心翼翼,心底泛着酸涩,却还是强装作镇定:“无妨,本宫岂会怪罪你,你也是无心。况且云音念叨我,说明她心底也是念着我的。”
待她说完,裴靖安只是淡淡回了句:“谢公主谅解。”
之后,昭阳公主也并不敢找什么话题,毕竟此刻谢灵瑜就在身侧。
她的那些小心思,终究还是无法摆上台面,只能深深藏在心底。
三人一道回了兴庆宫时,太后瞧见,瞬间笑道:“三娘可是在门口遇到了他们?”
这一声三娘,喊的便是昭阳公主。
谢灵瑜却笑着开口说道:“祖母,您这回可就猜错了,我们是在御花园跟公主遇到的。”
“原来是如此,”太后并未觉得不对劲。
只不过此时有昭阳公主在,太后便不太好再说关于裴靖安与谢灵瑜的事情。
坐了小半日,裴老夫人便起身告辞,因为裴靖安到底是外臣,太后便没有强留他们在兴庆宫用膳,临走时,太后又赏赐了裴老夫人许多。
这其中倒是颇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谢灵瑜不曾有感觉,昭阳公主却是有些坐立难安。
毕竟今日这样的流程,竟是跟她与卢七郎被赐婚前是如此相似,那日也是卢老夫人带着卢七郎入宫,临走时,太后也是这般赏赐了卢老夫人。
一想到,圣人会给谢灵瑜和裴靖安赐婚,昭阳公主心底的酸涩,再次要溢出。
只不过谢灵瑜并不知,短短时间内,昭阳公主已想了这么多。
谢灵瑜她们倒是在兴庆宫留到用了午膳,一直待到傍晚时分,这才告辞回了王府。
路上,韩太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位裴家四郎如何?”
“母妃昨日是不是便已经知晓,太后今天会召见
()裴家那两位(),谢灵瑜冷眼看着韩太妃?()?[(),低声问道。
韩太妃被她这么一逼问,自然有些心虚。
“我是知晓,但我不提前告诉你,是怕你这倔性子上来,开罪了太后,毕竟太后也是为了你好。”
谢灵瑜突然笑了声:“所以母妃,你也是知晓,我是不喜裴靖安的。”
韩太妃确实是不能理解,她无奈问道:“裴家四郎,名满长安,多少小娘子求都求不到郎君,你为何偏偏要拒绝。”
“此人必不可能成为我的王夫,所以母妃也不必再问缘由。”
谢灵瑜语气决绝到,没有一丝丝转圜的余地。
突然韩太妃竟是问道:“你心中可是有了中意的郎君?”
韩太妃也并非全然什么都不懂,毕竟她曾经也是小娘子,也曾喜欢上过不该喜欢的人。以至于即便嫁人之后,也曾午夜梦回间,还是会想起那人。
她的丈夫谢重润也是名满长安的俊秀郎君,身份贵重,容貌更是出众至极,可他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尔尔。
他的心在更为辽阔的地方,从未在她的身上。
也正是如此,韩太妃才会偶尔会想着,若是她年少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没有如今的泼天富贵,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是以当听到谢灵瑜如此决绝的口吻之后,她便猜测,或许谢灵瑜心中已由所属。
谢灵瑜沉默以对。
但是她的沉默,反倒是另外一种承认。
是以韩太妃并未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