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又不能出言劝阻。
最后贺兰放将食盒交给春熙拿着,重新去膳房替谢灵瑜拿酒。
谢灵瑜入了房内,瞧见清丰正在里间收拾东西,她看了眼:“此处居所好像小了些,不如我让人重新收拾个院子。”
“此处甚好,殿下不必费心,”萧晏行婉言谢绝。
谢灵瑜想了下点头:“此处是离主院最近的一个院子,你住这儿,正好离我近。”
春熙和听荷两人正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膳食端出来放在桌上,听到殿下这话,两人下意识朝对方看了眼。
她们都知殿下对这位郎君另眼相看,可也没想到,会到如此程度。
萧晏行有种莫名被堵住的感觉。
就好像他天生不该拒绝这位殿下,因为她总有法子叫他无话可说。
不一会儿,春熙她们将膳食在窗边桌上摆好,屋内早已生好了炭火,暖和得跟入了春似的,是以窗扇半敞着,也不觉得冷。
待贺兰放将酒拿了过来,谢灵瑜挥挥手:“好了,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去用膳吧。”
“殿下,婢子不饿,”听荷哪儿敢这般离开。
毕竟殿下身边,可不能没人伺候。
倒是春熙瞧着谢灵瑜的眼神,轻扯了下听荷的衣袖,最后竟将她拉了出去。
两人到了外头,听荷轻声怨怪:“何故将我拉出来,殿下身边岂能无人伺候。”
春熙到底是比她年长,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呆子,没瞧出来殿下是故意支开我们。”
“故意?”听荷不明。
春熙朝里面看了眼,压低声音:“殿下只怕是想与萧郎君独处。”
啊?
听荷正要回头朝那边窗棂看去,却被春熙一把扯住走出了院落。
待四下寂静,只有他们两人坐在窗边,一丝冷风吹入屋内,谢灵瑜伸手拿起酒杯,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面。
清亮的酒在天青色杯子里,烛光落在上面,轻轻摇曳。
她抬头将酒壶,递给对面的萧晏行。
对方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只是萧晏行刚把酒倒进杯中,对面的少女已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一连串不可控制的咳嗽声,从谢灵瑜的口中溢出,本是欺霜赛雪的脸颊瞬间泛起薄薄红晕,犹如春日里绽放的嫩桃花瓣,绯红鲜活的可爱。
萧晏行见状,犹豫片刻,还是劝说:“殿下若是不善饮酒,可以慢酌。”
谢灵瑜手指轻轻捏着杯壁,在灯火下酒杯轻转,莹润指尖晶莹剔透,她垂眸望着杯子,上一次她喝的酒是一杯鸩酒。
那天也是如此,她仰头喝下,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少女似陷入了沉思之中,萧晏行并未打搅她,只是垂眸安静坐在对面。
直到谢灵瑜抬头望向他,手掌托腮:“还未曾问过,你可有表字?”
萧晏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抬起眼睫,却一眼瞧见对面少女,托腮的那只首手臂宽松袖口轻轻滑落,露出手腕那一截如凝脂白玉似的肌肤,在灯光上更是莹白的晃眼。
他微微抿了下唇,才徐徐说道:“家中长辈赐了表字,辞安。”
“辞安,”谢灵瑜轻轻吐出这两个字,语调又缓又慢,似细细品尝过了,这才慢条斯理说:“以后我便唤你辞安。”
并非没人唤过萧晏行表字,但是少女过分清甜的嗓音,似给这两个字上了一层蜜。
萧晏行落下眼睫:“殿下若是愿意,只管这般叫就好。”
谢灵瑜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这次,连萧晏行都瞧出这位小殿下,哪怕从始至终言笑晏晏,可心底却是心事重重。
只不过这样的贵人心事,他又何必去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