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衙役中的一人随手一指,竟然指到周老汉:“这个老汉,你家里连夫郎家进吗?昨天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周老汉看起来十分镇定,脸上还有几分悲色:“回老爷,我是连玉的公公,就住在连玉家隔壁。”
“哦,”衙役有些诧异,“竟然是连夫郎的公公?”
衙役往旁边飘着经幡还有龙圈的院子看去,点了点头,“这么近,想来要是有什么动静,你们也能听清了。”
“老爷明鉴,昨天白天院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人,我们又还要忙着操办丧事,实在无法分心注意到连氏的院子,至于晚上……”周老汉苦笑着道,“晚上先生也要念经,我们还要时不时地点香上香,一忙起来别说听到什么声音了,靠在凳子上都能眯着眼睛睡着。”
周老汉身形清瘦,又留着一把花白长须,看起来跟道观里的老道一样,让人不自觉地对他生出好感。
如今他刚丧子,满面哀泣,哪怕是衙役,也不怎么忍心继续盘问,至于周老妇,周平,陈氏几人,衙役也顺势跳过,询问其他人。
一连问了十几二十人,人人都说燕子巷最近既没有来什么生面孔,昨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看道:“连夫郎,这个案件,怕是有些棘手,我看你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有这个院子在,就算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夫郎你带着孩子也能慢慢把日子过起来。”
衙役们这么一说,院子外围着的人们哗弟一下小声道,“我们燕子巷居然进了这么大一个贼,真是吓死人了!”
“那这么多东西都追不回来了?”
“肯定追不回来了,你没听来的衙役老爷说吗,很棘手,让连玉就这么算了。”
“我的天老爷,几百两银子呢,竟然就这么丢了!”
“是啊,这么多银子,怕是安小子这几年全部的身家了!”
然而听到衙役那些话的周老汉周老妇周平和陈氏他们却彻底放下了心,窃喜不已!
报官又怎么样,衙役来了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周老妇刚才还佝偻着的腰背都挺直起来,瞥了一眼连玉对衙役道:“老爷们,我家这儿夫郎年纪轻,不懂事,先前我们都不让他去了,他还偏要去,把我跟他爹的话当耳旁风,老爷们看,不是让你们白忙活吗。”
连玉望向他,“娘,我也是舍不下秀哥儿宁臣他们阿父留下的东西……”
“哼,那还不是没有追回来。”周老妇鼻子哼了哼。
“弟夫郎,下次可不能再做这种事儿了,你瞧瞧,让大家伙在这儿白站一会儿,这一会儿得做多少事情呢。”陈氏脸上隐隐露出些许不容易看出来的得意之色,看着连玉吃瘪,他比过年还开心。
周平也上前,说跟他们二人差不多话,说连玉不该报官,也不该让衙役来,多事。
连玉神情有些难过,似是不经意间往周家院门处看了一眼,道:“既然这样,那,那就算了吧。”
“劳烦几位老爷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