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过,聊得?不太细。后面我可能会离开鹅镇一段时间,尝试在?钟市之类的地方生活。”
“什么?你当初说要去鹅镇我就不同意?的,你还?要去钟市?”妈妈急了,“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了啊,你别?让人?给骗了吧?”
“骗我去干嘛啊,我是能去黑煤窑挖矿我还?是能被人?拐去当儿子啊,这?能找到买家吗?”
“哎!那你不还?有很多健康的器官吗!”
邢者和爸爸同时倒下: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手机给我。”
“妈你不行还?是少看点短视频吧。”
“阿者啊,”爸爸接过手机,“当初你去鹅镇呢,爸爸是支持的。爸爸是没什么本事?,但是呢一代一代地想往更好的地方去,那肯定?是好事?。但我的建议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可你让我在?鹅镇干嘛呢。小路以后成绩不好就回?家乡熟人?多,成绩好就考大学留在?大城市,怎么也没有去鹅镇的道理。”邢者终究也学会了张口就来?,“你要是希望我们互相之间有个照应,那还?不如让我先去大城市探探路。小路那么聪明,万一以后发展好呢?你不能把他的上限就定?在?鹅镇啊。”
爸爸一下子沉默住了,妈妈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嘶”了一声:“我先挂了吧,我跟你妈再合计合计。”
“先别?合计了,我能不能真去还?不一定?呢。”邢者说着挂断电话,洗澡睡觉去了。
尴尬
“所以还能有个靠谱的妈吗?”程舟也是服的,“一个觉得?我?是饭毒的,一个觉得?我?是贩器官的。”
今天的吧台格外热闹,三个位子满员——邢者、田野还有笔试结束的眼镜娘静静。
“考得咋样?”程舟问。
静静说:“屎一样。”
“别这么说嘛。”程舟把她的酒递上,“这不还没出分呢吗,不如等待一个奇迹。”
“那我?确实是在?等待奇迹,我?连面试都不打算准备了。”
田野插话道:“那要?是今年还没上岸,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再来一年,最后一年,再考不上我?就随便?找个工作?了。”静静摇着?酒杯,“但很难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了吧?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啊,考公机构会要?一个上不了岸的来当老师吗?”
“等会儿?”程舟乐了,“上岸了谁还去机构当老师啊,所以机构老师其实都是没能上岸的啊。”
上过机构课的田野却摇摇头:“不是啊,有些是体制内辞职。像我?考编时的老师就是在?编老师辞职。”
静静头痛:“服了,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考上了还辞。”
“我?倒挺能理解的。”田野扁扁嘴,“围城嘛,进来就会发现有很多?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地方。”
“还想咋地啊。以后你和笑笑俩人组成的家庭,我?跟你说那是坚不可摧的——光说疫情时候,除了这还有哪行是能保证工资准时下发的呀?别跟我?说工资低什么的,你俩就算是月光族,也不用担心下个月饿死,只要?物质欲望别太高完全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田田妹妹你可好好的啊,别看?那些私企一年挣多?少多?少万的,首先?咱去私企咱不一定能拿这么多?,其次挣那么多?钱也累啊,再次还得?考虑中年失业问?题。我?跟你说,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
田野咯咯笑笑:“你怎么这么像我?妈派来的说客。”
“那不至于,但我?确实知道你们母女俩吵架了。”静静说,“你妈在?办公室拉着?我?妈说呢,说你书读太多?,想法变复杂了——我?肯定是不会帮你妈说话的啊,但是就这事儿而言我?觉得?你妈做得?对,你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田野试图把话头往偏了引:“你为啥肯定不会帮我?妈说话?”
“嗐,不瞒你说我?到现在?还有点记仇呢。”静静耸肩,“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听话吗,我?妈拿我?没办法,就找你妈取经,问?怎么教育孩子。你妈跟她说别打也别骂,就门一开把孩子推出去,关门,怎么喊都别开,一次见效。就这事儿,到现在?还是我?的童年阴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