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聊话题也五花八门,一开始是哪道菜好吃、有什么典故,到后来还真的开始告诉田野学校里的人际关系,谁能惹谁不能惹,谁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
比如——
“你要是跟英语老师聊天啊,千万不要问他孩子不孩子的!悄悄跟你说啊,他都那么大岁数了,夫妻感情也不错,就是没孩子!”
田野愣了愣:“所以他是丁克……”
“哪有什么丁克啊!”语文老师小声说,“但凡是他老婆不能生,这婚肯定早离了。能两个人过到现在,大概率是他自己生不了!”
“田老师有个道理你要晓得,不管事实是什么样,反正正常人听说了这个情况肯定都会这样想,那他肯定就是避讳谈孩子的,所以你不提就是最保险的。”数学老师教她道,“不过嘛,男英语老师,懂的都懂。”
田野说:“懂什么?”
“教师团队最不招人待见的两种人嘛,你算是都遇上了——男英语老师和女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笑得有些自豪,“因为男英语老师没男人味,女数学老师没女人味。”
要不说考编不异地呢,这要是换个外地人,都听不出数学老师是在夸自己。
鹅镇是个以粗犷豪放为美的地方,对女人最高评价就是“像个男人”。
“像个男人”似乎意味着理智、能扛事、不小家子气。而“这么温柔啊”“怪会打扮的哦”“还是个婉约派呢”,都属于是贬低性质的话。
所以田野穿得土纯属正常,作为在鹅镇长大的小孩,稍稍动了点打扮的心思,就会被批评“心思已经不放在学习上了”“开始花枝招展了”“算是完了”。
当她发现程舟不管上课还是去实验室都要化妆的时候,她的挚爱
公无渡河名字起得古风,但墙面是美式红砖墙,座椅是墨绿色、深红色、黑色的软皮椅。
程舟进门,熟练地用胳膊肘开了灯,然后把外套脱下挂在门旁的木质衣物架上。
室内灯光大体偏暗,但四个散台、三个高台上方各有一个较亮的黑色蒸汽风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