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担心她的声誉罢了,不过既然她不在意,且府中奴仆的嘴也干净,那便无所谓了。
晏修掀开被子,解开外衣,落落大方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嫂嫂了。”
祝思嘉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开始悉心查看他身上的伤。
几年不见,晏修身上的伤愈发的多,新伤旧伤交叠,看得她触目惊心,尤其经过一夜的大雨浸泡,有的伤口都外翻发白了。
好在这一回,他伤得最重的地方应该是脑子,身上那些皮外伤除却少数地方伤到了筋骨,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祝思嘉屏住呼吸,默默替他清理起来。
晏修根本不敢低头看她一眼,把两只眼睛管得牢牢的。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穿着齐胸裙坐下时,男子居高临下,极为容易窥见那一抹雪白吗?也不对,也没有几个男子像他这么高的。
他本想好意提醒她,衣服穿的得体些为当,可当真说了,不就成了他心怀不轨肆意偷窥了?
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晏修只能把嘴给闭上,保证自己不要乱看。
可他越是想转移注意,就越会集中注意到她身上。
祝思嘉实在离他太近了,近到她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到他胸膛前。
她不光脸好看,身上也极香,就算晏修有意克制呼吸的频率,也会被她馨香清雅的气息包围。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男人,她离得这样近,让晏修压了好几回喉结,争取不让她发现在滚动。
不行,她是你亡故兄长的嫂嫂,怎么能胡思乱想?
晏修决定说些什么,打破现在的尴尬。
他生硬开口道:“嫂嫂,兄长从前受伤,你也是如这般替他清理伤口的吗?”
她虽然很少说兄长相关的事,可从她对孩子的宠爱程度就看得出来,她和兄长,当真是真心相爱过一场的,只可惜阴阳两隔。
祝思嘉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手上险些失了力度,被晏修问得一懵,她低下头,眼睛瞟向他腰上的伤口:
“你兄长不似你这般好动,他很少受伤。”
晏修:“是吗?我都忘了我兄长会些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嫂嫂你知不知道,我的头发是如何白的?”
祝思嘉:“……”
她显然不想回答。
晏修好气求道:“嫂嫂,你别嫌我烦,只是你也希望我早些恢复记忆的对不对?你就多和我说这些事,我早些想起来,就早些离开余杭,不再麻烦你了。”
祝思嘉揉了揉眉心:“我离开你们晏家之前,你根本就没有白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问了也是白问。药给你上完了,你先好好歇息。”
难道是自己话太多,惹嫂嫂心烦了?又或者让她想到从前在婆家的伤心事了?
祝思嘉刚一起身,晏修就想拉住她的手,认真给她道歉。
谁知她身量轻盈,他力气不过稍大了些,就把祝思嘉拉回了床榻上,直直地倒在了他怀里,甚至整张脸都贴在他尚裸
露的肩。
“你!”
祝思嘉涨红了脸,方才那一磕碰,她鼻尖撞得极疼。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了。
晏修连忙把她拉起,不停低头道歉,换回祝思嘉气急败坏的一句责骂:
“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帮你上药了,疼死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