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恐怕早被她们姨侄二人规划好了。
祝思仪被晏行始乱终弃沦为弃妇,却这么快就能重振旗鼓、收拾心情把目标对准宫中,这份魄力和野心,祝思嘉甘拜下风。
万万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还会生出如此离奇的事端,兜兜转转,祝思仪还是要进宫,现在甚至能凭借出身踩她一头。
不寒心不气馁是假的。
自己这辈子在秋猎上以命换功救下珍珍、又在雪灾绞尽脑汁救国救民,还任劳任怨被晏修睡了这么久,含辛茹苦,这才换来一个婕妤位。
而祝思仪倒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松获封婕妤,有封号就能再高她一等。
祝思嘉面色淡然,并未表现任何不甘。
祝思仪这厢才从椅上起身,打了个哈欠走到祝思嘉面前,伸懒腰道:“妹妹,别来无恙。你这宫中的话本我很是喜欢,我已命人搬了一些带回未央宫。”
长乐宫的话本都在正殿内藏得极好,她这是**裸的挑衅,挑衅祝思嘉身为一宫之主的威严和脸面。
馨儿在祝思嘉身后委屈道:“婕妤,我们拦不住她,是她自己要翻的。”
祝思嘉放下手,回握了一下馨儿:“难得姐姐喜欢,只是妾身宫中话本皆是些不入流的才子佳人风月故事,且被列为禁书。若是让陛下知道,您擅自将长乐宫的禁书带走……”
祝思仪垮下嘴角:“我命人还回来就是!只是你一来无视陛下圣旨不销禁书,暗中构陷于我;二来今日无视礼数,不向我行礼,我——”
“你想让大秦昭仪向你行礼?”
晏修的声音在殿口骤然响起。
他还未换下那套明黄色常服,衣上沾露,面胜严霜,指间夹着道圣旨,大步向二人迈来,一手把祝思嘉拉进怀中,另一手把圣旨扔到祝思仪脚下:
“念。”
祝思仪怛然失色,却因畏惧晏修自小就带给她的压迫气势,不得不低头弯腰,颤抖地捡起那道圣旨,替祝思嘉念了起来。
长乐宫众人迅速聚于殿内,听祝思仪亲口念出那道晋祝思嘉为昭仪的圣旨。
祝思嘉想跪地接旨,晏修却不让她动。
祝思仪声细如蚊地念完,晏修扫她一眼,夺回圣旨:
“这下听明白了?身为婕妤,竟敢犯上对祝昭仪大不敬。你自己既然一口一个宫规,自然该知晓自己所犯何罪。朕念你是初犯,着,褫夺封号。”
祝思仪语调生硬:“臣妾,谢过表哥。”
晏修又睃她一眼。
祝思仪:“臣妾……臣妾谢陛下隆恩。”
晏修:“朕今夜宿在长乐宫,备水。”
祝思仪不忿道:“表——陛下,我……”
晏修:“怎么,你是想留在长乐宫亲自侍奉朕与祝昭仪就寝?既然如此,那先去寝殿跪下候着。”
他居然当众让她屈膝去伺候他和祝思嘉的床事?
祝思仪:“臣妾并无此心,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