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大事,晏为自然面上无光。
晏修冷冷瞟他一眼:“下不为例。”
果然,几日后,以陈让为首的一干文臣,果然在朝堂上大力举荐晏行接手刑部事宜。
文臣中的新党都被晏修外派得差不多,朝中武将又对刑部之事不甚了解,此言一出,朝堂上本该无辩驳之音。
可张相却站出来据理力争,极力推荐他麾下之人担任刑部尚书之职。
两拨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晏修不耐烦道:“刑部事宜暂时交由逸王接手,任何人不得有异议,退朝。”
……
长乐宫内,祝思嘉对着账本发愁。
腊八宴在即,经过几日的询问与准备,祝思嘉发现内务府今年给出的银子太少了,理由是国库紧张。
按照往年的规模与惯例,一场宴请文武百官的腊八宴办下来,至少也得花费白银千两。
少,倒不是事儿,大不了她吃下这个哑巴亏,拿自己的钱财补贴此次宴会,可她的钱财又半数用于宫外置办产业,所剩无多。
若说晏修与张太后唯一相似之处,除那副举世无双的相貌外,便是贯彻到极致的穷奢极欲。
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肯委屈半分,否则便是有伤大国颜面。
这不仅仅是太后对她的考验,更是晏修对她的考验。
这是她接下的第一个重任,倘若完成得不好,就算晏修再喜欢她,相信以他的性格,也会毫不留情地收回她的凤印,另觅她人为己用。
可内务府不仅中饱私囊,还不给她钱,这背后没有太后的旨意,她是不信的。
中饱私囊?
对啊,祝思嘉看着桌上那几本帐,忽然生出了主意。
这几日她和朱雅不分昼夜地看账、对账,竟是发现账中疏漏了上万两白银。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白银钻进了谁的口袋里,这钱就该让谁来出了。
想来是内务府的人瞧不起她,不认为她能有那份闲心,能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将宫中十数年的账目查得水落石出,费力不讨好的事,有谁愿意做?
故而他们做出来的假账本都敷衍至极。
祝思嘉盯着自己吃燕窝剩下的空碗,心生一计,将馨儿叫来嘱咐道:“待会儿你去太极宫走一趟,跟陛下说,今晚我会亲自做晚膳,让他务必来长乐宫用。”
馨儿点点头走了。
晚膳时分,晏修如约而至。
祝思嘉走到他身后,垫着脚,双手捂住他的眼睛,神神秘秘道:“玄之猜猜,我给玄之准备了什么?”
晏修笑道:“朕哪儿有这么神通广大?你这长乐宫里的东西,想来都是外面见不到的人间珍馐。”
他被祝思嘉一路指挥着走到桌前,祝思嘉松开手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碗普通不过的八珍粥。
晏修:“……蝉蝉还真是好兴致。”
没想到现在居然学会拿他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