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别再折腾奴才了。」
腾玥侧了侧眸,带着病容的小脸扬起不相符的灿笑。「我只是看看草原风景,
不碍事的。」
不理会贴身婢女喳呼的语调,正准备探出头时,十八阿哥在马上驰骋的身影霍
地落入眼帘。
「不是正病着吗?」他单手纵马,很快便与腾玥的马车并辔而行。
「你——」没料到十八阿哥会突然出现在面前,腾玥眨了眨畔,浑然不知咳如
何搭腔接话。
十八阿哥侧眸打量着她玉颈上覆着的白布,心底起了莫名的骚动。
不过是个小烫伤,为什么竟能让她美丽的脸庞如此苍白?
「十八,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看着他单手纵马,腾玥心底升起一股好深、
好深的愧疚。
「不必惺惺作态!」迎向她清澈的眼眸中荡漾着的关切,十八阿哥的眉头拧成
了一条直线,心底扬起了一抹莫名的厌恶感。
腾玥朝他嫣然一笑道:「你要怎么想随你,只要你有心来看我就够了。」
虽然十八阿哥嘴上不承认,也没有特别关切的问语,但这特意来瞧她的心意,
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软软的语调几乎快被随着马车前进的风声压过去,使得十八阿哥听得胸口益
发窒闷,忍不住压低两道峻眉,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笑着,似弯月般的笑眸让她的笑颜甜得沁入心坎。
他痛恨这样的眼神!不给她半点反应的余地,双腿陡地夹住马腹,在她错愕的
眼神下,加速向前离去。
夜渐深,月色极好,院中枯枝树影随着月光透过窗儒,映出一地斑驳光影,半
明半暗中,为寒风渐凛的秋夜加深了股凄冷的寂寥。
傅无痕杵在桌案前,目中炯炯地揪着桌案上摇曳的烛火,恍了神。
亭四断气前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梅,冲击着他的心。再这么下去……他
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亭四,在这样前仆后继的行动下,壮烈牺牲。
他闭上眼,陷入沉思。心底那股身为「倚青会」大当家的责任感,再次由心底
冒出,牢牢将他束缚。
为了不负这些年轻舍身的义士,是时候采取非当手段了!
思及此,傅无痕清朗的眼眸,清楚地显现了令人难以逼视的毅然光晖。
「无痕,你在吗?」
正当傅无痕合眼沉思之际,那若有似无的低唤不期然地落入耳中。
会这么唤他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