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时受的伤?傅无痕的心颤了颤,直觉有股力量狠狠撞上胸口。
「该死、该死!」他紧蹙着眉,任由成串的低咒由薄唇逸出。
这该死的格格,她还嫌他不够乱、不够烦吗?从以前她就是这般,定是任性地
要搅和进他的生命。像是非要把他搅得头晕目眩、团团乱、失去往日的沉静自持才
甘心。
傅无痕下意识地甩了甩头,直接将那巧笑倩兮的模样,甩出凌乱的脑中。
晌午方过,一阵秋风袭来,随风飘扬而落的佳化,像是下了场桂花香雨,使得
空气里尽是桂花清甜的香味。
傅无痕处理完会务后,抬头望着夭,脚步却管不住地转往「云千变」的院落。
他沉稳的步履穿廊过院,落叶在他的脚下沙沙作响,被风扬起的桂花雨,漫天
落在他的发间、衣上,使他染上了一身桂花香。
待傅无痕的脚步一落在「云千变」的院落后,他一眼便看见,腾玥拿着根大木
桩,不知在缸里搅和着什么。
傅无痕静静地杵在一旁没作声,只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无奈,他站得愈久,思绪便随着她匪夷所思的动作游走,并在她身上发现他未
曾发现的一面。
她做事的方法似乎没什么道理可循,颠三倒四,教他看得胆颤心惊,逼得他涌
上一股想上前助她一臂之力的冲动。
除此之外,她还喜欢自言自语,或许是无人作伴,太过孤单,她才会对着身旁
的花草树木、甚至天上的云说话、发脾气。
当她气呼呼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拚命跺着脚,惹得芙白的粉颊染上红晕,看起
来既可爱又惹人怜。
传无痕呆呆地杵在小院落的月洞旁,瞧着她这些小动作,随着她的情绪起伏,
甚至屏着气息,不敢惊扰她最坦然真实的一面。
在他以为自己够谨慎时,腾玥却发现了他的存在,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接着
大剌刺地转身,眼眸瞠得圆亮地问:「你来多久了?」
他怔了怔地回过神,不答反问:「妳在做什么?」
「洗毯被。」腾玥被折腾得体力透支,连回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这铺床的毯被每三天就要洗一回,若她有机会再回到豫亲王府,定要帮洗衣的
嬷嬷加些银子。
洗毯被?傅无痕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瞬间懵了,压根儿猜不透这是哪门子的
洗法?
「谁教妳这么洗的?」他眉峰微蹙,顿时明白自己襟上的血渍因何而来。
「这院子里就一只缸、一根大木桩,不拿来洗衣服,摆着好看吗?」她扬起洁
美的下颚,骄傲地坚持自己的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