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喻地慢了股复杂情绪。
他该头也不回潇酒地转身离开,偏偏他的脚却如恒立的古松,再难移动。
她到底说了什么?长长的一串,捣得他的思绪紊乱,神情迷茫地彷佛听不懂她
的言语。
腾玥瞧着他怔然的模样,莹白的芙颊荡开红晕,伸手便将自个儿软白的柔夷塞
进他粗糙的大掌中,一丁点儿都不把男女授受不亲那套瞧在眼里。
「这些年来,或许你变了,我也变了,但我喜爱你的心是不会更改的,我的决
定也不会改变。」
好半晌,傅无痕下颚一绷,抿抿唇问道:「在我身上,妳想得到什么?」
他低估腾玥使诈的能力了吗?她仗着受宠,在宫中呼风唤雨多年,人情世故、
做人处世都强过他百倍、千倍。现在沦为阶下囚,为了逃离,为了求一线生机,她
会使出什么手段呢?
即便她的话说得动听诚恳,背后隐藏的涵意又是什么?傅无痕的心乱了。
「只有你。」腾玥不假思索地开口。
迎向她眼眸深处的执着与任性,傅无痕仍旧无法相信她,冷冷道:「这种冠冕
堂皇的话,妳该留着对妳的十八说,或许他会感激涕零,圆了妳的心事。」
他冷哼了一声,甩掉心头那份踌躇,毅然转身离开。
两人近在咫尺,心思却犹如隔着千万里般的距离。
她眼眶发热,管不了心头那一股酸涩涌上咽喉、涌上鼻腔,让她再一次尝到属
于十八阿哥最真实的反应。
「我似乎忘了,你一直很懂得怎么伤害我。」她笑得好无奈。
这便是她的十八!
即便眼底慢着薄雾,把她撞得遍体鳞伤,但他还是她的十八阿哥!
思及此,说不出心底是酸是苦,腾玥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染上赧红的脸儿不
由自主地傻傻漾开浅笑。
或许她,早该做好头破血流的打算了。
当十八阿哥走进干清宫时,皇帝正拿着一份折子,紧蹙着眉细细酌量着,他上
前跪地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帝抬起眉觑了他一眼,心头别有一番滋味。「有事吗?」
「额娘状况不好,儿臣恳请皇阿玛见她最后一面。」十八阿哥坚持地说着。
这些日子以来,姚贵人将自己禁锢在那狭窄的回忆当中,看似平淡,对任何
事、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实则郁抑成结,身子骨已形销骨立,一日不如一日。
即便她不说,身为儿子的十八阿哥也看得出来,他的额娘心神挂念处,尽是对
丈夫的思念。